太後從來就不覺得小靜安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要是真普通,小靜安就不是從佛寺金蓮中出生。
在太後回宮之前,明空大師跟太後就已經說了關於小靜安的一些事情。明空大師讓太後不必過於憂心小靜安的品性,小靜安是擁有大功德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大惡之人,絕對不可能肆意妄為。
“你也要啊。”小靜安看向太後,“自己過得舒心一點。”
“是,是這樣。”太後點頭。
這些年來,太後哪裡可能多偏心誰,她本身就沒有兒女,皇帝多半是因為孝莊皇後敬重她。太後心裡清楚,因為孝莊皇後的原因,她跟當今皇帝才有更多接觸,在孝莊去世之後,他們兩個人還一起懷念孝莊太後。
不是親生母子,勝似親生母子。
皇帝還曾經把阿哥和公主抱到太後這邊,太後也用心養著他們。即便如此,太後還是更加看重自己,不是親生的孩子,且那些人又是皇帝的親生兒女,太後認為真要擔心,還是自己這個跟皇帝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得多注意點。
榮國府,榮國公夫人從相國寺回來了,也去看了王氏。
“珠哥兒的臉色好多了,沒有那麼憔悴。”榮國公夫人道,“你如今,還是該好好養好身體,眼下,你這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為重要的。”
“沒騙我媽?”王氏抱有懷疑的態度,“珠哥兒真的好嗎?若是他不好……便跟我說了吧。”
“珠哥兒沒事,就是在相國寺。”榮國公夫人道,“你若是不放心,等過一陣子,你身體好些,再去看他。”
“是。”王氏躺在床鋪上,心下憂心賈珠。
小孩子經不住一些事情,很容易就夭折。
王氏就擔心賈珠受不住,怕賈珠就這麼沒了。
“珠哥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呢?”王氏拿著帕子擦著眼角,又不時看向榮國公夫人,“大嫂那邊可還好,沒被這邊的事情嚇著吧。她也是懷有身孕的,不過應當沒什麼事情。瑚哥兒之前落湖,她還能穩住。”
王氏故意在榮國公夫人麵前如此說,讓榮國公夫人認為張氏不夠關心賈瑚。而自己太過關心賈珠,才暈倒,才動的胎氣。
榮國公夫人自然知道王氏的想法,不過就是想給張氏上眼藥而已。
在老太太還沒有去世之前,老太太就說張氏是一個十分沉著穩重的人,說張氏適合當當家主母。
當年,榮國公夫人就不大願意給賈赦說張家這一門親事,但是老太太就覺得張氏好。榮國公也聽老太太的話,都覺得張氏好。
榮國公夫人根本就沒有法子,就隻能同意讓他們定親。
張氏嫁進榮國公府後,榮國公夫人也感覺到張氏的厲害,張氏也能管住賈赦。
“你大嫂還好,你就安心養著吧。”榮國公夫人沒有多去為難張氏,張氏的娘家是文臣,又是太子太傅家。
哪怕太子之前被皇帝批過,哪怕索額圖沒了。
他們這些人暫時還是不好去折騰張氏,榮國公夫人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張家是書香門第之家,門生眾多,榮國公夫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找張氏的麻煩,除非張家在這個時候出事。
“多喝點湯,補補。”榮國公夫人看到下人端湯上來。
“也不知道珠哥兒現在如何,在寺廟裡,連雞湯都喝不到吧,他的身體還那麼虛弱。”王氏憂心。
“彆想了。”榮國公夫人皺眉,他們當然不可能給賈珠送雞湯,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總讓賈珠出相國寺喝雞湯,那不好。
榮國公夫人多多少少也能想明白一些,賈珠待在寺廟,主要就是靠著寺廟的佛氣鎮著那些邪氣。
當榮國公夫人走後,王氏就讓人把雞湯放在一旁。
“讓人去相國寺看看。”王氏道,“他們不心疼珠哥兒,我這個當娘的還心疼。”
“可要送些雞湯過去?”周瑞家的詢問,“寺廟裡都是吃素的,珠少爺之前還病著,本就該補補。說是帶發修行,俗家弟子,那就不是真的和尚,應當是能吃這些的。”
周瑞家的知道王氏在想什麼,便直接把王氏心裡所想的說出來。
有的事情,主子不好說出來,就是要靠他們這些下人去琢磨,他們這些下人們去做。到時候真要是被發現了,被抓住錯了,他們這些當奴婢的還得承擔責任,而不是說主子的錯。
“罷了,那是相國寺。”王氏再囂張,也不敢讓人去相國寺撒野。
張氏的娘家來找看她,張夫人先前知道賈瑚落水便想過來看看,偏巧有些事情,就讓兒媳過來瞧瞧。這不,張夫人自己有空了,便特意過來看張氏。
屋裡,張夫人瞧著賈瑚平平安安的,心下就放心許多。
“你二哥的畫技不錯,總算是用得上了。”張夫人原本憂心家裡要出事。
自打赫舍裡家出事之後,張夫人的夫君等人都覺得很快就要輪到張家出事。要是張家出事,怕是張家的這些出嫁女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這幾年,張家低調了許多。可張家再低調,那也改變不了老爺子是太子太傅的事實。皇帝批太子,也批太子身邊的這些人沒有教導好太子,太子太傅自然也挨批。
“二哥的畫技?”張氏想到她的兄長的畫技,這一位兄長喜歡學習西洋畫,還去學什麼素描還是什麼的。她不大懂得,就是覺得兄長的畫沒有那麼有意境,還有就是兄長的畫看似立體,又有點不夠生動形象。
無怪乎張氏這麼想,張氏的兄長學習西洋畫,還沒有學習得非常好。隻不過張氏的兄長多提筆,那麼他再去學習畫星星飛行器上麵的圖時就容易許多。
太子那邊製作的第一個成功的星星飛行器,上麵的圖就是張氏的二哥畫的。
因著這一件事情,張家人鬆了一口氣。張家人原本不知道張氏的二兄去做什麼,他也沒有說,等到他做出一點成績之後,這才告知家裡。因著張氏二兄的努力,皇帝還讓人賞了張家。
張家已經許久沒有得到皇帝的賞賜,此次賞賜,等於給了張家希望。
張老爺子便覺得太子也許還能繼續當太子,就看太子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張家早就綁在太子的船上,下不來了,那麼他們就希望太子能繼續當太子,希望太子以後能順利登基。
“是。”張夫人笑著道,“昨兒,皇上賞賜了他。”
“這便好。”張氏不是傻瓜,她早就感覺到娘家的氛圍不對。
太子出事,那麼張家就不可能好。可太子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複雜得很,張氏也幫不了家裡的忙。
如今,張氏聽到兄長被皇帝賞賜後,也稍微鬆一口氣。
“以前,你父親還說他不務正業,不知道好好讀書去參加科考,就隻知道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張夫人道,“非逼著他去讀書,他們沒少鬨矛盾的。”
“無妨的。”張氏道,“誰能知道兄長的畫技還能用到其他的地方。”
與其說是張氏兄長的畫技,倒不如說是他的繪畫計較。不是說學習西洋畫的人就能畫好那些圖,主要是張氏的二兄經常拿毛筆字寫字,也畫國畫,又學習西洋畫,他的體會更多,就更知道如何畫比較好。
“嗯。”張夫人點頭,“皇上還給了他從五品的官職,朝廷要另外成立一個部門,好像就是跟畫有關係的。你兄長就要去那邊,這也好,他就不用擔心被逼著去讀書了,好歹還能通過其他途徑做官。”
“真好。”張氏眼睛一亮,如此一來,可見兄長的厲害,那麼皇帝就可能重用她的二哥,那麼張家的處境就會好很多。
“你父親、你祖父,他們都讓你安心養著,也不必憂心家裡的事情了。”張夫人看向張氏的肚子,“就好好養胎吧。”
張夫人隨後又看向賈瑚,“想要弟弟,還是想要妹妹?”
“都可以呀。”賈瑚沒有想過到底是要弟弟好,還是要妹妹好,“我是哥哥,都關心的。”
“你倒是懂事。”張夫人摸摸賈瑚的頭,“對了,瑚哥兒也該讀書了,想好了嗎?是在賈家這邊的學堂讀書,還是去我們那邊?”
張家也有學堂,族裡有不少人都在學堂讀書,卻也不是誰都能去好的班級。張夫人便想著讓賈瑚去張家的學堂讀書比較好,畢竟賈家祖上從武,哪怕賈家這邊也有考中進士的,但是賈家這些小輩怕是更喜歡玩鬨,而不是讀書。
榮國公府定下張氏,不就是想著家裡能轉向文臣發展麼。
張夫人認為賈瑚還是彆待在賈家學堂,免得被那些人帶壞了。隻不過帶壞不帶壞這話不好說,她能說的就是張家那邊的學堂出更多的舉人和進士。
“去張家吧。”張氏想到賈珠被魘魔的事情,王氏沒有害成賈瑚就害了賈珠。她便想讓賈瑚去張家住一段時間,在那邊讀書,這也好,至少眼下先避一避,免得王氏仗著懷孕了做出陷害小孩子的事情來。
不是張氏不相信王氏,而是她從頭開始都不覺得王氏是一個好的,從王氏讓人對賈瑚下手的事情來看,就知道王氏多半不管什麼良心不良心的。
對付王氏這樣的人,不能總想著基本都道德準則,不能去想王氏不會去。王氏會去做,還不隻是做一次。
“定下來就好。”張夫人道,“你婆婆那邊……”
“他們必定會應允。”張氏道,“二房那邊的珠哥兒待在相國寺,瑚哥兒去張家那邊讀書,那也沒有什麼。府裡出了這些事情,總得緩緩。”
張氏自有主意,她相信榮國公夫妻也不會多說什麼。這都是為了榮國公府的子孫,若是榮國公府沒有那些肮臟的東西,那麼她也沒有必要讓賈瑚多待在張家那邊。
當榮國公夫人聽聞張氏要把賈瑚送去張家的學堂,還要讓賈瑚暫時住在張家,便皺起了眉頭。
“怎麼就要過去住著?”榮國公夫人認為賈瑚可以早上過去張家,傍晚再回來。
“瑚哥兒落水那日,便也是做了噩夢的。”張氏道,“兒媳也是怕……不如先讓他先去我娘家那邊住一段時間,我們也能好好調查一下府裡,免得那些臟東西還待在府裡。”
就在這時,周瑞家的站在屋外,耳朵湊過去聽,便是想聽聽張氏跟榮國公夫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