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真是我行我素啊，”凱爾文搖搖頭,無奈道,“我倒是羨慕她了。”
“你隻是遺憾吧？”應話的是一道女聲，穿著款式相似但細節卻不同的黑色軍裝，佩戴的金色徽章邊緣由三條柳枝交織而成,代表著她來自第三軍部。
凱爾文少將笑了笑，示意般地指了指直播間內的一個角色：“你們的上將這算是不務正業嗎？”
“收尾工作是我負責,少將。”坤玉說道，“上將也有他的事情，他那麼努力了,少將就不要一直盯著他了？”
凱爾文收斂了打趣的神色,將一串特殊的代碼發送給了坤玉,抱怨地說道：“這是上次我們找到的額外的一個線索,老九都沒發現。本來想著立個功什麼的,沒想到你們就像聞見了似的，追得這麼快。”
“星盜相關，向來是我們三部的任務，”坤玉說道,“上將說‘星際海盜卷土重來’了,讓你們都警醒一點。”
凱爾文揮了揮手，臉上是慣常的漫不經心的表情：“他都不讓我們出門，我們能做什麼？”
“能吃瓜。”坤玉回複道。
“吃什麼？”凱爾文愣了一刻。
“上將原話,‘吃執政所和審判庭的瓜’，”坤玉又重複了一遍，“我以為你也可以借著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一下你自己的心態。”
凱爾文：“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我會調整好的。軍演會如期舉行？”
坤玉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大門被關閉,裝飾華美的空間頓時空蕩起來。
凱爾文少將年輕英俊又家大業大，隨便的一個落腳點也是精致無比。
但年輕的少將將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終端上，在看見剛剛才結束聊天的名字時，想歎息的念頭一直在腦海中盤桓。
年輕卻好像從沒來得及氣盛的少將苦惱似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脊背後仰靠在椅背上，倒像是個任性的孩童。
可要數九大軍部誰最油嘴滑舌，凱爾文的票數向來一騎絕塵。
“如果不是欠了你，我大概會站在執政所那邊，給你哥找點小麻煩吧？”凱爾文小聲地說道，“我也要繼任阿爾弗列德家族的族長位置了，這次算扯平了嗎？”
***
“菲爾特，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遊戲策劃。”
菲爾特皺了皺眉，他看見奧爾特的神情認真，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聽不懂這位遊戲製作人的話了。
在此之前，菲爾特認為奧爾特自大自傲又自負，隻是一個抱著往日的榮光不肯撒手，但又想抓著投資商的錢袋做一些換皮的遊戲。總而言之，在菲爾特眼中，奧爾特是一朵頗有點神經質的奇葩。
奧爾特手指在桌案上輕叩著，見到菲爾特仿佛坐立難安般的表情，哼笑道：“這次的事我知道是你推動的，雖然我也沒想到你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不過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發帖子的人是你的賬號。”
不，不是我的號。
菲爾特在內心冷淡地回答：是彆人的閒置賬號，被我檢測後“借用”的。
但他依舊表現出一副驚慌的表情，無措得就像每一個普通實習生不小心做錯事的模樣。
“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菲爾特垂頭，喪氣道。
他確實是沒想到T策劃和談衍學姐就是同一個人。爆馬甲爆得那麼乾脆，態度那麼淡定，讓玩家……那麼安心。
但一個遊戲工作室或者一位遊戲策劃一直都保持著正常、不嗑/藥般胡亂放飛時，玩家們會自然而然地對其生起信賴感。
“這個工作室和策劃的遊戲都還不錯。”
這是一種隻有遊戲時間能夠沉澱下來的潛移默化的念頭，如果下一款遊戲本身並非玩家們感興趣的，也會湊熱鬨地去試一試。
構建這樣的信任對於工作室來說很困難，因為即使是遊戲源碼的設計者也不確定投資商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對於遊戲策劃也很困難，因為即使是遊戲策劃想構建一個有趣的世界，也難以用一己之力去不斷延續。
這位談衍學姐能開馬甲，並且兩個賬號都持續產出遊戲，與其說是又有天賦又努力，不如說就像投資商們夢寐以求的優質產品。
隻要投錢進去，就能吐出極高回報率的遊戲。
想到這裡，菲爾特忽然就知道了奧爾特找自己的原因。
奧爾特：“最近有不少工作室都跟著T策劃，開始做什麼開放世界的遊戲。哈哈哈，你知道我們工作室為什麼不跟風嗎？”
菲爾特垂眸，並不回答。
奧爾特收斂了表情，他畢竟是一位從業多年的遊戲製作人：“因為這項產品對我們來說，投入產出比並不高。製造這樣的遊戲，成本太高了。”
“就像你，作為一項‘產品’，他們在你身上的投入也不低。也隻有我們星海工作室敢收你。”
菲爾特瞳孔一震，如果不是他自控能力強大，菲爾特幾乎想對奧爾特動手。
“接收你進來的並不是我，而是那些有幾個臭錢的老東西。”奧爾特笑了一聲，“你之前多次請假我也不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但你非常矛盾，你想做遊戲，但又想賺錢。”
“如果不是為了錢，”菲爾特輕笑著說，“我什麼會來實習呢？”
奧爾特停頓了一下，頷首道：“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為了錢，我們不會在這裡相遇，做像流水線加工出來的那些‘遊戲’。”然後對那些有靈氣的遊戲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