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竹樓的地板上,清波蕩漾,如水紋碧波,如夢如幻。
鈴。鈴。
滕止青赤著腳踩過月光,來到床沿邊凝望熟睡的杜雲生。他伸出手指,隔空描摹杜雲生的臉頰,半晌後傾身,嘴唇覆蓋上杜雲生的嘴唇。
溫暖自唇間傳來,滕止青直直的望著杜雲生。
杜雲生眼睫毛抖了抖,慢慢地半睜開眼,看見是滕止青便下意識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一吻完畢便迷糊的問:“阿青,什麼事?”
良久,滕止青輕聲說:“沒事,睡吧。”
“哦。”杜雲生便鬆開手,翻了個身並說道:“你也一起睡,彆熬夜。”
“雲生,你有沒有後悔?”
“什麼?你說什麼呀?”
滕止青掀開被子上了床,從背後擁抱住杜雲生,吻著杜雲生的後頸。許久後說道:“你不能反悔。”
杜雲生迷糊的應了聲便沉沉的睡過去。
滕止青則幾乎是凝望了懷中愛人整整一夜。
第二天,杜雲生醒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出來,又看見滕止青在晨光中伺弄花草。
鈴。
滕止青抬頭,看見杜雲生便招手讓他下來。
杜雲生走了下去,靠在滕止青的背上問眼前黑色的花朵:“這是什麼花?”
滕止青折下那朵花,將它彆在杜雲生的衣襟:“幽蘭。在山中挖來的花,本來快枯死了。”
杜雲生瞥了眼那盆花,整個院子裡隻有這麼一盆,開了四朵花,現在被折下來一朵。他說道:“你養了多久?”
“三年。”
“那不是很珍貴?怎麼就折下來給我?”
“再珍貴也隻是一朵花。”滕止青抬眸:“好看嗎?”
杜雲生笑了笑,親吻滕止青的嘴唇:“不及你好看,任何花都不及你。”
滕止青幽暗的眼眸瞬時如溫水漫了進來,充滿了溫柔。
杜雲生:“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是什麼?”
“說出來就不驚喜了,你就先等著吧。”
“好。”
滕止青不追問,杜雲生便纏著他介紹滿院子的花。介紹一遍過後,杜雲生才知道這院子裡的花都是從山中各個角落裡挖回來的。
那些花品種都好似很稀少,漂亮迷人無可否認,隻是滕止青的態度很隨意,甚至是隨手折下花朵彆在衣襟上,導致杜雲生以為那不過是山中野花,並不知到底有何珍貴。
杜雲生的頭發越發長了,已經長到背部,再過兩個月估計就要到腰際了。
在他晾乾頭發的時候,滕止青在旁幫那頭發抹上護理的藥膏。杜雲生便半真半假的抱怨,夏天留長頭發太熱。
滕止青給了他兩串銀飾,讓他當成發繩將頭發固定住。
杜雲生眉眼皆是笑彎了的,仰起頭來看的時候,眼裡好似盛了一汪月光。他問滕止青為什麼要留長發,怎麼現在經常束發。
滕止青俯身,吻在他眉心:“乞羅寨的男子,若有相伴一生的人就要束發。”
杜雲生翻身擁抱著滕止青,激動之下便自己爬了上去,連半乾半濕的頭發都毫不在意,扯開他的衣服便吻了上去。
月光下,蟲鳴私語,不時伴有激烈的聲響與愛語。
杜雲生準備的驚喜是當著整個乞羅寨寨民的麵向滕止青求婚,他請來當初的向導,在向導敬佩的目光下,親自操刀策劃現場。
最終就是一場完美而成功的求婚。
隻是比較奇怪的是滕止青的態度,他當時很平靜,再三詢問杜雲生是否真心,是否不會後悔,是否不會負他。
杜雲生揚著少年般朝氣蓬勃的笑臉:“我永遠都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