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鬆開行李箱拉杆,從褲包掏出手裡,劃開接聽,女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王八蛋,媽媽馬上到家啦,給你帶了Surprise,待會不要叫出來哦。”
赫連潤回了聲“嗯,好。”掛掉電話。
下一秒,他淡淡垂瞼,握回行李箱拉杆,轉身,朝電梯走,摁開電梯,走進去,動作一氣嗬成。
本來也就隻有一層,電梯很快打開,他出電梯後,頭也沒回,步伐快速地走出彆墅,一輛橘黃色的瑪莎拉蒂以旋風的速度一甩尾,衝到他身前停下,車門自動打開,駕駛座上是一個戴著黃色嘻哈帽的少年。
少年吹了一聲口哨,對他挑眉:“爸爸,我準時不?”
赫連潤將吉他和行李箱扔上車,抱著籃球,大長腿跨上車,關門,對那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大彆墅不帶一絲留戀。
瑪莎拉蒂呼嘯一聲離開。
…
餘玥蘭看看得正起勁,一道勁風吹過,將她手裡的書刮翻好幾頁,餘玥蘭摘下墨鏡往車窗外麵的後視鏡瞅了一眼,隻看見一條橘黃色的車尾巴飛一樣消失不見。
她“哎喲”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哦,一天就曉得開個跑車瞎逛,開車跟開火箭似的,趕著去見閻王爺投胎呢。”
她哼哼了一聲,戴回墨鏡,把車窗摁上繼續看。
幾分鐘後,粉粉的小寶馬停在雲灣禦庭最大的那幢彆墅門口。
餘玥蘭將扔在儀表台上的ManoloBhnik紅色恨天高抓下來穿上,待司機打開門,她捏著包包,踩著恨天高下車。
助理抱了兩個係著蝴蝶結的一大一小的盒子跟在後麵。
“兒砸!”餘玥蘭一進門,踢了恨天高就開始喊。
親眼目睹赫連潤拖著行李箱走掉的一個家政阿姨準備過來給餘玥蘭說情況。
張秀麗比她更快一步上前道:“夫人,哈比正在洗澡呢。”
“……”家政阿姨默默退回去,繼續乾手裡的活。
餘玥蘭“哦”了一聲,“讓它洗叭。”
她走到茶幾邊,插了一塊芒果來吃,抬頭看二樓:“小王八蛋呢?一回來就窩房間裡打遊戲?”
張秀麗猶豫半晌,回道:“不,阿潤去學校了,他說他要住宿,在學校好好學習。”
“咳!”餘玥蘭剛吃進嘴裡的芒果被嗆出來,張秀麗早有準備地給她送去一杯水。
餘玥蘭喝完水,氣都喘不勻了,“這個王八羔子,我一回來他就住校,他什麼意思?!”
張秀麗一向以實誠深得餘玥蘭喜愛,她道:“阿潤是怕你管著他,嘮叨他,跑去學校自在些。”
餘玥蘭又灌了口水,重重將水杯砸到玻璃茶幾上,“這破孩子!哪裡像從我肚子蹦出來的,簡直就是個祖宗!”
張秀麗拍拍餘玥蘭的背,“夫人消消氣,生氣對皮膚不好。”
餘玥蘭哼了一聲,“虧我去米國玩一趟還花心思給他買了禮物,他竟然這樣對我這個媽媽,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汪!!”地一聲,在二樓響來。
緊接著,一個頭上蓋著帕子的哈士奇蹦躂著四隻小爪子猛衝下來,兩個台階當一個下,一把撲到餘玥蘭腿上,對她瘋狂吐舌頭和搖尾巴,還吼吼吼地叫。
餘玥蘭氣得冒煙的心臟有一刹的緩解,她將哈士奇抱到腿上,揉它還沒擦乾的臉子,“還是哈比乖,狗兒子比小王八蛋強!”
張秀麗:“……”
“小丁,把我兒子的禮物拿過來。”餘玥蘭撿起掉到地上的帕子親自給哈士奇擦它身上還沒擦乾淨的毛毛,湊近了聞,還有股狗狗專用沐浴露的奶香味,餘玥蘭喜歡得不得了,嘴角都翹了起來。
桌上落了兩個係有蝴蝶結的盒子,其中一個比另外一個大了兩倍不止,助理小丁抱了那個大的過來。
盒子打開,裡麵一堆各種牌子的肉脯和狗糧,還有幾個玩具小汽車。
餘玥蘭撕開一袋肉脯喂哈士奇,又說:“把小王八蛋的禮物也拿過來。”
助理小丁:?
他把小的那個盒子也抱了過來。
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個鞋盒,鞋盒裡裝了一雙榛果色的AJ1籃球鞋。
餘玥蘭趿著拖鞋蹬蹬蹬走過去,粗暴地拍開盒子,將裡麵的AJ1拿來出,扔到正吃肉脯吃得香噴噴的哈士奇麵前,氣尖了嗓音道:“這鞋可是我花了一百萬買的,是那個侃爺妹夫開演唱會的時候脫下來扔給粉絲的那雙,小王八蛋連頓飯都不願意陪我吃?哼,他會後悔的!哈比,這雙鞋給你了!”
餘玥蘭捏起哈士奇兩根毛茸茸的爪子,rua進那被明星穿過的價值一百萬的籃球鞋裡。
哈士奇“唔”了一聲,好像在說我好喜歡。
張秀麗抽了抽嘴角,保持淡定。
正從二樓下來的蕊白衣:“……”
…
見人來了,張秀麗咳了一聲,對餘玥蘭道:“夫人,她就是白蕊蕊。”
她指向蕊白衣。
在場的幾個家政阿姨都愣了一下,不知張秀麗為何冷不丁給他們的總裁夫人介紹一個小女仆。
她們抬頭看去,卻是同時愣住。
從二樓下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一道,換上了張秀麗給她的女仆裝。
黑白兩色,柔韌的小腰被收縛住,胸口的曲線完美勾勒出來,微蓬的裙擺隻及腿根,一雙黑色的長筒襪包住又細又長的腿,一直包到膝蓋處。
女孩下樓時,裙擺微掀,露出一小截腿襪包不住的雪白肌膚,哪怕是女人見了,都呆怔好一會兒才能回神。
蕊白衣換上這身衣裳時,張秀麗已經驚訝過一遍,此時再看,又再次被驚豔到。
這幢彆墅裡雇了不少女仆,女仆裝是再普通不過的裝束,可穿在她身上,卻是勾人得緊。
這麼清純的年紀穿上這衣裳,簡直要命。
餘玥蘭也愣了好一會兒,包括正歡快地在籃球鞋上踩來踩去的哈士奇也停下動作,昂了顆狗頭,舌頭吐出來呆呆地望。
——
常巧春如何也沒想到餘玥蘭隻是見了她家外甥女一眼,就讓張秀麗來同她說,要求白蕊蕊從現在的破學校轉到一中。
一中是什麼學校?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升學率高到嚇人。
張秀麗給出的原因是,彆墅區有公交直達一中,白蕊蕊上學方便些,這樣她就更能放心些,她放心了乾活也更能專注一些。
餘玥蘭不允許噴水池有一粒灰塵,凡是會造成產生一粒灰塵的可能性因素,她都要想辦法摘除。
常巧春驚喜又驚嚇地抽了好半天嘴角,心道:有錢人的腦子就是跟普通人的腦子不一樣,為了讓她這個保潔工阿姨更專注的工作,連她家外甥女的學習環境好不好都要管。
管就管吧,這是好事啊!
於是常巧春第二天就帶著白蕊蕊去她那個破學校辦轉學手續,她們走的時候,破學校的校長看了她們好幾眼。
張秀麗這邊的速度特彆快,一天的功夫就將白蕊蕊的學籍轉到一中,當天給白蕊蕊送來一套一中的校服。
…
蕊白衣穿上校服,與穿上女仆裝的感覺是一樣的,很不適應。
她散著的頭發也隻是剛剛及肩,雖然也很濃密烏黑,捏起來有一大把,可她平生還未留過這麼短的頭發,到現在也還不大能適應這麼輕便簡單的發型。
蕊白衣捏著手裡長得也很奇怪的梳子梳了梳頭,用那根墜了顆小草莓的發圈重新將頭發紮上,按照常巧春教她的,去雲灣禦庭的公交站做公交。
走過去隻用了八分鐘不到,小小的一個公交站,沒什麼人在那等,蕊白衣背著書包站在那,小臉淡得像冰,一輛法拉利開過她身前停了停,又走掉。
“那是誰家小孩?怎麼沒司機接送,在那等公交?”法拉利後麵的黑西裝男人問道,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司機道:“這個……不清楚了,估計是新搬過來的?”
黑西裝男人沒再說話,隻是盯著後視鏡的目光沒挪開,直到後視鏡再也映不出那乖乖小小的影子,他喉嚨滾了滾。
——
“爸爸,住校好玩不?”汪達凡扯了一下頭上的嘻哈帽,翹著凳子湊過來對赫連潤問。
赫連潤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掀掀眼皮,“還行。”
“哥,你這波操作,我服!”李成林也湊過來,往赫連潤肩膀重重一拍,“你知不知道你這住校的消息一經傳出,學校貼吧都快炸了,一刷全是關於你住校的帖子。”
李成林還沒掏出手機,司英翰就將好幾個帖子翻了出來,湊到赫連潤眼皮子底下,“老大你瞅瞅!”
赫連潤懶懶洋洋抬了一下眼皮,一堆奇奇怪怪的帖子被司英翰在他眼前劃過,什麼“論一百種與潤神在宿舍樓下偶遇的方法”“校霸突然宣布住校,成為被宿舍樓十一點準時斷水斷電受虐的一員,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晚上潤神睡覺被室友的呼嚕聲吵到,會不會打斷室友的腿?”“潤神晚上睡覺會打飛機嗎,同寢室的人闊不闊以透露一下”
赫連潤:“……”
“哎,這些人,真是無聊。”看他臉色不大好了,司英翰收掉手機。
“爸爸,我超佩服你的,為了自由,竟然選擇住校,這是多麼牛逼的腦洞啊!”汪達凡用朗誦的口氣說出這句話。
赫連潤的臉更黑了,一腳朝汪達凡踹過去,“皮癢癢了是不是?”
汪達凡搖頭:“爸爸,我不敢不敢!”
李成林沒汪達凡那麼不正經,扯了唇對赫連潤笑道:“不是,你咋想的啊?人家都是能走讀就走讀,住校的都是外地生或者想認真搞學習的,你咋就自己往學校裡鑽呢,抖M?”
“滾!”赫連潤揉揉發困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