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頭牌和女皇陛下(四)(1 / 2)

大棠國京都城內, 有一條寬闊的河, 從北蜿蜒向南,貫穿南北, 這條河中魚肥蝦滑,不少擁有透視異能的胖婦時常站在河邊練習異能。

透過那深深的水和厚厚的淤泥, 能清楚看見埋藏在最下麵的秘密, 這幾日京都城格外熱鬨, 聚在河邊的胖婦們一聊起來, 都繞不開一個話題——

“陛下和夢郎軒頭牌蘇潤潤在一起了,蘇潤潤成為了陛下第一個男人。”

“聽說蘇潤潤喜歡的是相姑大人,可陛下強了他。”

“不會有假,我三寶貝的曾伯父的孫媳婦兒的丈母娘的小外孫是百合山莊莊主的小夫郎,他是親眼瞧見蘇潤潤想跳窗戶自殺的, 但把窗台給踩斷了, 那個時候蘇潤潤頭上還受了傷, 一看就是撞牆自殺沒成功,才轉成跳窗, 但那是陛下啊,陛下想要他, 那容得了他去反抗,最後自然是沒自殺成的, 又被陛下抓進房裡折騰,唉,你們是沒瞧見那畫麵, 可太可憐,太淒慘了。”

胖婦說得眼睛都紅了,像是她自己親眼瞧見了似的。

這段時間,京中不少風流千金也都湧到夢郎軒去,問裡麵的龜公們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兒。

龜公們都悲戚著臉不說話,蘇潤潤是夢郎軒的招牌,就這麼被陛下要了去,陛下還一點兒好處都不給他們,他們能高興得起來才怪呢。

這麼一顆又粗又肥的搖錢樹被陛下拔了去,他們整日整夜心疼地無法入眠,一睡著就夢見銀子嘩啦啦從口袋蹦出去,追都追不回來。

……

又一夜躺在床上和那美美的小陛下蓋著被窩純睡覺的蘇潤潤陷入沉思。

外麵的那些流言蜚語,像豆子一樣劈裡啪啦砸在他腦門上,怪難受的。

什麼叫陛下欺男霸女?什麼叫他受不住折磨撞牆自殺未遂,又去跳窗,跳窗未遂又被陛下殘忍欺淩?過不久還要被陛下五花大綁綁進宮去?

胡扯!全他娘的胡扯!

他是心甘情願的!

蘇潤潤真想爬到城牆上高喊一聲“你們誤會陛下了!她對我可好了!可寵我了!我一百個願意成為陛下的男人!你們再瞎說,我就叫人閹了你們的雞兒!”

那天他隻不過是想翻窗戶悄悄咪咪地走,怕他和陛下在一起的事情被外人瞧見。

可他的肥腿不爭氣,愣是踩斷了他爬窗的那個窗台,木頭斷裂的哢擦聲還挺大的,就引來了百合山莊兩個丫鬟。

不久後百合山莊的其中一個小夫郎也跑過來瞧見了他,他趕忙將窗戶關上也無濟於事。

他和陛下的事情就這麼跟長了翅膀似的飛了出去,傳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就算了,還將故事的原本改得亂七八糟,遠遠脫離了事實真相。

睡不著的蘇潤潤翻了個身,看了看身側的小美人,他挪過去一些,將她抱住,趁著她呼吸正香甜著,往她胖臉蛋上親了親。

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玷汙了小美人的身子,畢竟他是個青樓小鴨子……

他和小陛下的事情被外人瞧見後,小陛下乾脆就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將他留在身邊,還每夜都叫他過來□□。

就算他嘴上不願意,小陛下也叫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將他帶來,他自然不敢不從了。

可就算如此,小陛下也還不願意碰他。

小陛下她……

她還是嫌棄他的。

於是還想再親一口的胖男人下不去嘴了,他縮回了頭,平躺回去,連小陛下都不敢抱了。

煩惱完那些流言蜚語的胖男人,又煩惱起彆的情緒,陷入失眠。

往日這個時辰,蕊白衣早就睡去,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剛穿過來那日,之後每一夜她都格外嗜睡,睡眠質量也很好,基本上一沾枕頭就睡過去,腦海中恍惚閃過了什麼畫麵,這些畫麵熟悉又陌生,讓她產生一種她這麼著急地沉入夢鄉,是想回憶些什麼。

蕊白衣把這種症狀理解為折騰了四世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她畢竟是個血肉之人,心裡的芽兒一旦發起來,某些情緒就無法控製住。

夢裡的那些所謂的回憶,或許是因為她在想念,想念那四個所處不同世界不同身份的魏潤。

而今晚,或許是因為晚膳吃太飽了,肚子還有些脹脹的,她沒有一沾枕頭就睡下,此時還醒著,身側發福版魏潤那自卑脆弱的內心小作文,便全部入了她的耳朵。

蕊白衣捏了捏眉心,把自己翻了個身,翻到與五花肉麵對麵的位置。

此時五花肉內心的小作文雖然還沒寫完,但他是閉了眼的,在多愁善感的情緒裡掙紮著想入睡,卻睡不著。

蕊白衣這麼近瞧,才發現五花肉的眼睛生了青灰色的黑眼圈,臉色也不大好看,透滿疲憊,一看就是連續好幾夜沒睡好覺造成憔悴。

視線往下移,她看見他胖胖的豬蹄揪緊了被子,隨著心裡小作文寫到傷感處,揪握的力道加重,薄被皺成老太太。

蕊白衣嘴角抽了抽,看不下去了。

其實睡一塊五花肉也沒什麼,她現在不也是五花肉嗎。

兩片五花肉下到鍋裡,塗上油,翻一翻,味道也不錯。

那隻養得白白嫩嫩的小豬蹄,便摸到那隻大豬蹄上,讓大豬蹄的主人驚得眼睫毛一抖,睜開了桃花眼。

適才他陷在自己自卑的情緒裡無法自拔,在蕊白衣胖身翻身的時候就沒太注意到,以為小陛下就是在夢裡動了一動罷了,怎想到小陛下原來已經醒了,還摸他的手。

蘇潤潤莫名有些緊張起來,都不敢看蕊白衣的眼睛。

“陛下?”他試探地喊了一聲。

蕊白衣開口道:“朕不是嫌棄你才不碰你。”

也不是,就是嫌棄,嫌棄你太胖了。

於是蕊白衣又換了個說辭:“朕的意思是,朕不是因為你在青樓那種地方呆過,才不碰你。”

蘇潤潤眨了一下眼。

蕊白衣又道:“朕是覺得……你太胖了。”

蘇潤潤:???

“胖”這個字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是一個褒義字,你對這裡的人說你好胖哦,這裡的人會很開心,就像在正常世界,你誇人家很瘦一樣。

但是如果你加一句你都快痩成竹竿了,那就是另一番意思,痩了好看,但太瘦了也不好看,所以蕊白衣在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用詞又不恰當的時候,又覺得她說的沒錯。

胖字前麵,還有一個“太”字。

蘇潤潤花了幾秒的功夫才把她的意思理解正確,內心:【胖胖的才好啊!而且我胖得很完美呢,陛下您還不是?】

但嘴上說道:“陛下,您是對臣的身材還不滿意嗎?其實……其實臣的這個身材已經很完美了呢,您看看臣的肚子,肉多得剛剛好,再少一塊就不好看了,還有臣的胳膊……”

話還沒說完,蘇潤潤就愣了一大下,他睜大眼睛,怔怔地盯向蕊白衣的小胖臉,“陛下,你、你你你……”【你竟然能聽見我說話?!】

蕊白衣點頭,“嗯,朕聽得見。”

蘇潤潤:“…………”【臥槽!小陛下這個黑心肝的,竟然不早說!那豈不是說之前我心裡想了什麼,小陛下都知道了嗎!!】

蕊白衣又“嗯”了一聲。

蘇潤潤:“……”【我日……】

【不不不,呸呸呸!】

蘇潤潤麵部表情扭了一下,強行控製住內心的os,可他越想控製住,越控製不住,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暴走。

最後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兒,會讀心術的陛下大大實在太可怕。

五花肉驀地平靜了臉,聲音也十分平靜地說:“陛下,臣方才做了一夢,夢見臣遠在蓮花村的老父親病重,老父親劇烈咳嗽著說想見臣一麵,都咳出了血,臣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回趟老家去瞧瞧,望陛下饒恕臣不能再□□之罪。”

五花肉說完這句,胖手淡定的,堅強的,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身,爬下床,準備就此離開,不帶走一絲雲彩,離會讀心術的黑心肝越遠越好。

可他胖腳還沒懟進黑靴子裡,身後的女人冷冷一聲:“站住。”

蘇潤潤一抖,不敢動了。

“陛下……”他咬住唇。

黑心肝說:“躺回來。”

“……”

蘇潤潤閉了閉眼,隻能躺回去。

那隻小豬蹄又摸到他的大豬蹄上,握住,與他的大豬蹄十指相扣。

蕊白衣和男人的豬蹄握了握,才覺得這隻豬蹄雖然肥得不成樣子,可也因為這樣,握在一起軟綿綿的,其實挺舒服的。

五花肉雖然乖乖躺了回來,但不敢離她太近,怕兮兮地躺在床的最邊上,心裡在數豬,語速還特彆快:【一隻豬一兩隻豬三隻豬四隻豬……二十五隻豬!】

似乎想用這個方式將自己的內心掩蓋住,不想讓她聽到任何聲音。

她馬上也可以不用聽見了,就在剛剛,她找到了可以關閉異能的方法,之前小神龍跟她說過,異能可以隨時關閉和打開,一直使用很消耗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