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深腦袋一片漿糊,隻覺得他泛紅的麵頰太好看,他濕潤的唇太動人,隻覺得他整個人都在他心尖尖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垂首又欲吻他,沈清弦推他一下:“回屋。”
這大庭廣眾之下太不像話了,而且還有外人呢。
顧見深心猿意馬,竟將他攔腰抱起,大步走回屋裡。
沈清弦雖然覺得這姿態不太妥當,但一來他走累了,二來也不敢刺激顧見深,生怕這家夥又丟下他。
兩人一進屋又開始接吻,太監們小心關了門,一聲不吭地守在外麵。
他們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陛下對國師的心思,隻要長眼的都看得明白,能忍到現在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皇室本來就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有……尤其國師這職業,曆年來都是依附帝王而生。
有好男色的帝王,有容貌俊秀的國師,自然就有這樣那樣的事。
尤其秦國師容貌如此出眾,陛下又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日夜看著這般有才學又貼心還貌美的國師,不動心才怪了。
屋子裡,兩人親著親著就亂七八糟了,顧見深實在是忍得太久了,以至於一碰到就無法抑製。
他吻著沈清弦的唇,吻著他的脖頸,吻著他的肩膀……甚至連他的手臂腳腕都著迷般地親著。
沈清弦哪裡被這樣對待過,沒多久便麵色紅潤,氣喘籲籲,聲音也綿軟極了:“彆……彆親那兒。”這也太癢了!
顧見深卻停不下的,他想了太多,日日想,時時想,渴望從心底泛濫上來,如同漲潮的海水,哪裡還壓得下去?
這些他看到的,想到的,念著的地方他都要好生吻著。
那些他沒看到的,沒敢想的地方他也要仔細親親。
沈清弦被他弄得意亂情迷,等稍微解火後,他才意識到這家夥狀態不對。
被人下了情藥?
沈清弦看看他的眼睛,再看看他的神態,基本可以確定了。
雖說如今顧見深的身體百毒不侵,但這情藥不算毒,頂多算起興的物事,不傷身,所以也就扛不住了。
沈清弦腦袋瓜一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估計是那幫大臣亟不可待地想顧見深留下子嗣,所以在酒裡做了手腳,然後又送上來個美人,想著給他們的陛下開開竅。
一想到橋上那事是這樣的,沈清弦基本不氣了。
雖然這些大臣糊塗,可也誤打誤撞幫了他,沈清弦抿唇一笑,對顧見深道:“我來幫你。”
顧見深本就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又有藥物刺激,哪兒還受得住?
發泄出來後他還不夠,又要吻沈清弦。
沈清弦也心癢癢的,又同他親親抱抱的弄了弄。
連瀉兩次,沈清弦這身體便受不住了,顧見深還在吻他,他有氣無力地推他:“不要了……”
他這聲音勾人,顧見深完全放不開他,沈清弦卻很乏了,竟然就這樣靠在他懷裡昏睡過去。
顧見深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藥勁散了,酒氣醒了,他看著光著身子,身上滿是吻痕的國師,整個人都僵住了。
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澆下,顧見深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他做了什麼……
他都做了些什麼……
國師昏睡過去了,等他醒來……
顧見深呆呆地坐在床邊,仿佛天崩地裂。
沈清弦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後趕緊查看玉簡。
結果玉簡上那“讓顧見深重新喜歡上你”還是亮著的!任務沒完成……昨晚都這樣那樣了還不行嗎?
沈清弦倒也沒著急,反正總算開頭了,再多親近親近,顧見深肯定會喜歡他的!
任務有了頭緒,沈清弦心情好了很多。
不過一會兒後他又眉心緊皺了。
人呢?
剛親熱完,人就走了?
沈清弦這會兒可真沒想多,他隻以為顧見深是有事,還挺後悔地想著:早知道不該把他培養得如此勤政,也太影響談戀愛的進度了!
直到過了中午,到了晚上,要睡覺了還沒見人影,沈清弦才察覺到不對勁。
難道……又跑了?
都親親抱抱一起那個了,顧見深竟然又跑了?
不喜歡他就算了,還跑?
沈清弦又來氣了,說來尊主大人也是慘,在修真界幾千年都心平氣和不動怒,結果來凡間幾年,生了半輩子的氣!
氣歸氣,但他還是反思了一下。
也許昨晚是藥物作祟,顧見深難以自控?所以醒來覺得尷尬,所以躲著他?
轉念沈清弦又很不滿:可彆裝樣子了,就凡間這情藥,他還不清楚嗎?也就是助個興,真不想的話,給自己一拳瞬間清醒。
瞧瞧昨晚顧見深那屬狗的模樣,弄得他滿身都是吻痕,這要是都賴到情藥身上,情藥怕是要委屈哭。
沈清弦這邊按下不提,整個大衛國的朝臣卻是瑟瑟發抖了!
昨晚顧見深一宿沒睡,一早便大發雷霆!
他冷靜下來一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誠然他對沈清弦心思不軌,且已經難以按壓,可也不至於那般失態!
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有人給他下藥!
來到行宮後,這些大臣們便一個個心懷鬼胎,上請的大婚奏折全被他扔出去,這幫人便開始想歪路。
難怪來了行宮,一直用這個由頭那個由頭來大設宴席。
顧見深體諒他們,想著好不容易出來,就陪他們來一出君臣儘歡。
結果這幫老東西昏了頭,竟然給他下藥!
一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一想到今早秦清會氣他怨他甚至恨他……
顧見深勃然大怒,恨不得把這些造事者全砍了!
他這一怒,真是讓滿朝的新舊臣全清醒過來了。
在位九年,執政四年,他們的小陛下早已是個殺伐果決的一國之君!
而且性格強勢,手段狠辣……絕非心慈手軟之輩!
更讓他們看清的是,當今聖上早已皇權在握,平日裡對幾個老臣態度和善,可背後裡卻早已扶持了自己的新生力量。
若非此遭,他們都還沒看清,原來整個大衛已經全部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顧見深當然沒殺人,可也狠狠抽了他們一鞭子,讓那些自以為是之徒徹底消停了。
昨晚那女人被留在了宮裡。封妃?做夢,隻是因為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不能放她出去。
顧見深在朝堂上這一怒,結果是極好的。
再沒人敢提大婚啊立後這事了,死諫可以,但得名流千古啊?當今聖上心機深沉,又有手段,隻怕死諫不成,得罪了他,被安個其他由頭,身敗名裂!
大臣們老實了,可顧見深卻不痛快。
他做下的錯事並不會因為懲治了這些大臣就消失了!
他那樣欺辱了秦清,秦清怎會原諒他?
不原諒的話……顧見深心底一片冷涼,手也緊緊攥拳。
不能讓他離開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失去他。
沒了秦清,他又回到以前了。
哪怕還在人世,卻也身處墳墓,冰冷又孤寂,壓抑又沉悶,沒有絲毫亮光,沒有丁點兒希望。
不可以回到那樣的日子。
顧見深眸色漸沉,心中卻有了答案。
秦清怨他也好,恨他也罷,總之這一生他都彆想離他而去。
沈清弦等到打瞌睡了才把人給等回來。
門一開,他立馬清醒了,板著臉坐在床邊。
顧見深一進來便看到他,見他生氣的臉,他心臟如同被針紮了一般。
沈清弦這陣子是真被他給氣到了,越想越氣,越等越氣,這會兒見他來了也不行禮。
顧見深哪裡還計較過他這些禮數?如今又知他惱怒,哪裡還會講究?
沈清弦不理他,顧見深也不出聲。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沈清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顧見深垂著眸,整個人都平靜,平靜得十分詭異。
沈清弦看他這樣,到底是有些心軟,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還是知道他脾氣的,他冷聲問道:“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到他冷若寒霜的聲音,顧見深身體越發冷涼,好在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也不慌張了。
他低聲道:“昨晚……是朕不對。”
昨晚不對?明明是今早今天今晚上還有之前很多天都不對好嘛!
沈清弦越想越氣:“陛下!臣問的是,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見深心一顫,垂眸道:“朕被人下藥了。”
沈清弦:“……”隱隱有種自己要被始亂終棄的感覺,但願是錯覺。
然後顧見深就敲了他一棒槌:“下藥之人朕已嚴懲,昨晚之事還望國師能夠忘記。”
忘記?他讓他忘記?親成那樣痕跡還在他讓他忘了?
沈清弦這脾氣是徹底被點爆了:“出去!”
顧見深一愣,抬頭看他。
他何曾見過他這般生氣的模樣?隻覺得不安又惶恐,還有不斷向上蔓延的絕望。
果然……無法挽回了嗎?
沈清弦氣道:“陛下且回吧!是臣不知廉恥,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