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一百六十章(1 / 2)

第一百六十章/2021.6.22

文治接到了愛子的電話。

接通前他沒多想, 隻當愛子要跟他說葉藏的事。

因工作緣故,文治抽不出去神奈川的空檔,可論對葉藏的嗬護, 他不比任何人少, 文治私下認為, 他承擔了“長兄如父”的職責。

“摩西摩西,愛子?”他問, “有什麼事?”

愛子極度冷靜。

“你知道阿治的戶籍名下多了一個津島甚爾嗎?”

“什麼?”文治將手機拿得距離自己臉頰半米遠,他伸出一根小手指掏掏耳朵, 又把手機拿回來道,“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沒聽清。”

“我說,阿治與津島甚爾呈收養關係。”

文治:“津島甚爾?那孩子改名了嗎?”不是叫“惠”嗎。

愛子:“津島甚爾是惠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 他現在跟修治是收養關係。”連阿治都不叫了, 可見她根本沒有聽上去那麼冷靜。

文治:“這是什麼意思。”

愛子:“你說是什麼意思。”

好家夥,連語氣都變衝了。

文治表情不曾變過,可他的司機,即文治的得力助手,光是通過後視鏡瞟他一眼,就意識到大事不妙。

文治根本就懵了。

司機小鬆聽文治道:“我今天的日程是?”

小鬆流利報出:“10點與三菱先生會談,並共進午餐, 下午2點前往港區參加剪彩儀式……”

報到一半的時候, 小鬆的手機響了,他瀏覽過消息後說:“與三菱先生的會談取消, 他因心臟病複發,正在醫院急救。”

今天剩下的工作都是可有可無的,文治立刻說:“向三菱先生送上慰問, 剩下的工作取消。”

小鬆道:“是。”

“需要我為您預定前往神奈川的JR席位嗎?”政客不會與上班族擠同一車廂,他們都坐在一等座的預留席上。

文治道:“麻煩了。”

小鬆嘴上說著分內之事,心中難免有其他想法。

他想:‘文治先生家的關係,真是古怪。’

日本人的親緣觀非常淡薄,首先是親子關係,甭管幼年時期關係多親密,成年後,很少有青年人賴在父母家中,往往是父母在本地做著一成不變的工作,青年人往大城市發展。

其次,夫妻關係也見不得多好,《半澤直樹》就很好地表現了日本銀行職員的夫妻生活,住在銀行分配的公寓中,連睡覺都是分床睡。

在這樣的社會大背景中,文治等人對葉藏的過分關注是相當不正常的,可以說他們都是用教養受寵孩子的方式來對待葉藏。

但等仔細回憶了葉藏的長相、行為舉止後,他又覺得,幼弟如此,受寵是理所當然的。

像文治他們跟葉藏的年齡差距本來就很大,放在古代日本,就是父子或母子關係,且葉藏一看就是很乖巧的小孩。

他還很會撒嬌。

‘不對。’小鬆一本正經地修正自己的想法,‘與其說是會撒嬌,不如說是惹人憐愛。’

他都能猜到,葉藏小時候一定是不喜歡說話的靦腆孩子,卻因為長相出挑而惹人注目,受了委屈隻會默不作聲,眼眶發紅,惹得大人問他出了什麼事,怎麼哭了。

他未來如果有女兒性格如此,他也會忍不住寵溺的。

聯想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小鬆的思維發散開。

他又想:‘文治先生對修治君頗為縱容,從未對他紅過臉,今日如此緊急,得是出了什麼事啊!’

代入女性,估計是同混小子私奔,才會惹得家長大怒,可男性……哪怕是跟壞女人混一起,也不會讓家長大驚失色吧,畢竟是男人,不會被欺負。’

小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葉藏犯了多“大”的事。

……

‘啊。’

結果甚爾根本沒吃到葉藏做的料理。

他被暴怒下的愛子掃地出門。

他正對津島家的書法名牌,雙手插兜,佝僂著背。

甚爾很清楚,愛子怎會暴怒至此。

‘我有什麼辦法。’他漫不經心地想道,‘誰能想到會是女人來敲門呢?’

‘而且,我身材很不錯吧。’

那些爭先恐後養他的富婆都愛死了他的腹肌。

*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前。

愛子開門時驚呆了。

說句實在的,她是來自名門的貴女,嫁的丈夫也是尋常日本人體型,身材高挑卻不壯碩,平日在家,兩人相敬如賓,不會有太多肢體上的接觸。

他們是在臥室都規規矩矩的類型。

因此,當甚爾起伏的、有極強紋理感的肌肉撞進愛子的眼中時,她差點被對方身上的荷爾蒙氣息熏紅了臉頰,卻因想到這是葉藏的臥室,紅霞迅速消退。

不如說臉已經到了蒼白的程度,這極大地弱化了她五官中的溫和性,讓愛子都顯得不近人情起來。

“您好。”

她以冷峻的口吻道:“請問你是?”

她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不就是“甚爾君”嘛?睡在修治君屋裡的男人,還讓他一大早起床為之做料理。

愛子從沒見過甚爾,今天之前也沒聽說過這男人,初次從葉藏嘴裡聽說,就有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怎麼說呢,修治君的性向一直很模糊。’

愛子很早以前就有這種感覺的:‘女人也可以,男人也可以,不如說他因為太過氣弱,隻要不是可愛粘著係女子,就能成為他依附的對象。’

不止愛子,英子文治也了解這情況,由於他們知道葉藏跟百合子同居的經曆,對他究竟有多招年長人喜歡,有更加清晰的認知。

以文治的角度,他是寧願家裡人養葉藏,都不願意讓他去討好女人,當然這事他說了不算,得葉藏自己遠離女性才行。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底線變成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被壞男人欺負!”

*

甚爾看上去是壞男人中的壞男人。

不僅是看上去,行為上也很離譜,明明住在葉藏家,卻像男主人似的頤指氣使。

還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