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茫茫竹海,隨風沙沙作響,孔雀一爪踩著一座山頭,一爪踩在另一山頭上,巨大的頭伸來,對懷柏說:“嘎嘎嘎!”
懷柏將船收好,抬手摸摸孔雀翎羽,“好好,你沒脫發,你最美,你是孤山最靚的鴨。”
她話一說完,孔雀興奮地長嘎一聲,振翅往孤山方向飛去。
懷柏與佩玉站在地上,看著滿山掛著的潔白羽毛,不約而同長歎一聲。
佩玉心想,好好一隻白孔雀,修士夢寐以求的靈寵,可惜腦子有病。
懷柏牽住佩玉,歎氣道:“可惜了,年紀輕輕頭就禿了。”
暴雨方過,山間的泥土濕漉柔軟,踩下去就是深深一個腳印。
懷柏帶著佩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師尊,我們不去找那隻妖了嗎?”
懷柏搖頭,“不啦不啦,太晚了,我們先去睡一覺。”
“去哪?”
撥開眼前翠竹,懷柏手一指,“那兒。”
山穀之下坐落著一個小小村莊。
阡陌交通,屋舍儼然,大片水田井然分布,整個村莊沉浸在月色中,顯得靜謐又美好。
“去找個睡覺的地方吧。”懷柏笑著說。
佩玉跟著懷柏走在村道上,走了一會,她停下來。
懷柏回頭,“怎麼?”
佩玉眉頭微皺,“師尊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嗎?”
太安靜了。
鄉村幾乎每戶都會養有看家犬,有人走夜路時,家犬便會高叫示警。還有鄉間應有蟲鳴蛙啼,此刻也是絕跡。
她們方才已走一截路,卻還是沒聽到什麼犬吠蟬鳴之聲。
懷柏點點頭,“是不太對勁。”
她前後看了下,無奈道:“這裡沒有客棧。”
山村怎會有客棧?
佩玉覺得她師尊可能誤解了,正想提醒時,懷柏一拍腦袋,“那就去借個宿吧!”
懷柏興致勃勃地走在前頭,口中還哼起一首歌謠,絲毫不擔心深夜擾民。
隻是大半晚上,一邊哼歌一邊走在死寂的村路,這場景是在滲人得慌。
佩玉跟在她身後,心中那股不詳之感愈重。
她猛地回過頭,發現她們走過的家家戶戶俱是窗戶大開,每扇窗中都伸出一顆或好幾顆慘白的腦袋,正陰惻惻地看著她們。
佩玉朝那些腦袋一瞪眼。
村民紛紛縮回頭,窗戶馬上無聲地閉上。
“徒弟,怎麼了?”懷柏也跟著回頭,沒發現什麼異常。
佩玉剛想說些什麼,她們身側的一扇門忽然打開,露出雙黑黢黢的眼睛,還有壓低了的聲音——“不想死就進來!”
懷柏忙應道:“好咧!”邊說,邊拉著佩玉走進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