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雲歸處(4)(1 / 2)

() “師妹?小師妹?”

佩玉回過神, 看著眼前笑吟吟的少女, 心中頗不是滋味。她長大後會比這人好看、修為會比她高、也會認真修煉,為何師尊還要收彆人呢?不是說好隻要她一個徒弟嗎?

容寄白不明白小師妹為何沉默, 覺得她大概是靦腆害羞,於是牽起她的小手, 笑道:“彆怕, 師姐不是壞人。”

佩玉想抽出手,用了幾次力, 沒能成功, “師尊呢?”

容寄白乾笑幾聲,“她啊,她在打牌。”

佩玉疑惑地皺起眉,“打牌?那是什麼?”

“就是賭牌。”

佩玉呆在那兒, 眸中慢慢籠上一層水汽, 不可置信道:“她把我丟在這兒……自己去賭?”

女孩麵色漸漸蒼白,眼中水光粼粼, 手絞著衣角,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容寄白連忙安慰:“師妹你彆氣呀,師尊她就這個性子,彆氣、回去我幫你罵她一頓。”

佩玉聽了,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我不氣。”

你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好嗎?

容寄白暗罵懷柏不靠譜,輕拍著女孩的後背,柔聲道:“好好, 不氣不氣你不氣,你若氣死誰如意?”

佩玉聽此言,心中恍然,她要是生氣,如意的不是這群師姐師兄嗎?說不定師尊還會覺得她不夠乖巧懂事,不再心疼她。今生不同前世,師尊有這麼多徒弟,她得努力爭得師尊寵愛才是。

想通後,她覺得暢快不少,拉拉容寄白的袖子,“你不許罵師尊!”

容寄白嘻嘻笑道:“好啦好啦,聽師妹的。”

她對自己終於有了個小師妹很是開心,而且這師妹長得好看,如冰雪雕成,人看上又乖巧,誰能不喜歡?

就是瘦了點。

“我帶你去街上逛逛。”

待將玉佩交給雲歸處掌櫃,讓他轉交餘尺素後,容寄白帶著佩玉走在街頭,一身紅衣獵獵如火,像赤蝶般在人群中穿梭。

行走間,她還不忘將孤山各峰之事一一告知。

孤山六峰分彆是飛羽峰、百代峰、琢玉峰、黃鐘峰、靈素峰、守閒峰。除卻守閒峰,其餘五峰皆有專修。飛羽峰與百代峰最為勢大,峰主被稱為道尊和劍尊。而琢玉峰主修煉器、黃鐘峰習音律、靈素峰擅煉丹。

內峰弟子進入孤山後,先會在飛羽峰統一修習六道,而後根據所好,自擇師門修習,不過若早被各峰峰主挑好,便不需自己選擇。

容寄白想了想,又說:“其實除了百代峰那群鼻子朝天的人,孤山還是挺好的。隻是以後你遇見百代峰來找麻煩,不要怕,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回來告訴我們,師姐們幫你去找場子。”

佩玉心知百代峰的弟子一向眼高於頂,或許與其峰主丁風華的護短與跋扈有關。在她的記憶裡,百代峰之人從來沒將守閒峰放在心上過,更彆提主動挑釁,他們覺得這是自降身份。

“他們會來故意刁難我們嗎?”

容寄白隻當她是怕了,笑道:“彆怕,就是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們不怕他們的。”想到這兒,她一拍手,“不過你去飛羽峰習六道的時候可要小心,他們最愛在那個時候使絆子。”

佩玉頷首,她並不想為師尊惹麻煩,但是若有人主動挑事,她也不會害怕。

天邊忽卷起萬丈祥雲,峻峭的山峰金光亮起,比蒼穹白日耀目幾分,將天半邊染成金紅。

眾人紛紛以手遮目,才不至於被強烈的光刺到雙目流淚。

容寄白道:“丁風華那老東西……”她想起身旁還有師妹,改口道:“劍尊出關了。”

大能出關或是突破常常引來天地異象,若其願意,心念轉動間便可將其遮掩。不過劍尊丁風華向來囂張,稍有突破恨不得昭告天下,與斂於內的道尊截然相反。

佩玉觀天象,看出丁風華不僅是閉關,修為也應小有突破,大抵已到元嬰中期。

容寄白小聲嘟囔,“眼睛都要被晃瞎了,能不能彆弄這麼大排場?突破很了不起嗎?也不學學道尊。”

說起道尊,她的麵上滿是尊崇之色。

道尊寧霄是仙門奇人。

他少年時並未如懷柏等人一般驚豔,甚至在試劍大比中,也未曾得過頭籌。懷柏入門時,他是築基圓滿,到懷柏金丹時,他仍是築基圓滿。

那時眾人都嘲笑,道不如劍,又說飛羽峰這一脈道統,隻怕要亡在寧霄手中。

但寧霄從未惱怒,對這些流言蜚語也隻置之一笑,待師弟師妹更是關切溫和,無微不至。

待到時陵事出,聖人莊與墨門聯合逼迫,要孤山交出懷柏。

三位元嬰長老壓陣,孤山頂上劫雲如海,黑風陣陣。

一向低調的寧霄笑著走上雲端,輕一揮袖,三位元嬰長老當即吐血重傷,陣法驀地消散。

世人這才發現,這位素來不起眼的道尊不知何時竟已至元嬰圓滿,是仙門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而後三百年,無人敢再犯孤山。

佩玉前生與寧霄的交集不多,但對他是真心敬佩。

孤山天劫時,黑雲如重城,寧霄以一人之力,承受三千道天雷,護住孤山一晝一夜,最後在雷劫之中魂飛魄散。

他本是有機會逃離,卻選擇與孤山一同隕滅。

甚至在佩玉超度三千亡魂時,都沒有找到寧霄的魂魄——他已被雷劫轟至一縷幽魂都不曾留下。

容寄白指著孤山,那兒長階如白蛇,蜿蜒而上,延伸至雲中,“三日之後,便是天階試練。天階一共有千節,越往上越難,你隻要登上三百階,就能進入外峰,登上六百階,便能進入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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