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初習道(1)(1 / 2)

() 琢玉峰主:“我信了你的邪!”

懷柏攤手, “師姐, 這回你可真錯怪我了,真的是刀先動的手。”

琢玉峰主氣衝衝地走過來, “動手?你告訴我,它的手在哪裡? ”

“崽崽, 把靈氣運入刀中。”

琢玉峰主嗤笑, “這可不是普通法器,神兵豈會這麼容易被驅使?”

她的笑意漸漸僵住, 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

佩玉輸入靈力後, 豔刀發出燦燦光芒,刀身紅芒流動,如同剛飲血而歸。

“這、怎麼可能?”

懷柏摸摸佩玉的頭,笑道:“師姐, 你看見了沒有, 不是她選擇神兵,是神兵選擇了她。”

琢玉峰主怔了片刻, 麵上慍色如雲消散, 忽而笑了出來,“你這個徒弟,倒讓我想起以前的你,罷了罷了,你們拿去吧。”

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了, 不許同人說。”

懷柏笑著拱手:“多謝師姐割愛,這個我自然知曉。”

琢玉峰主歎口氣,目光轉到豔刀之上。

從小孩抱刀走出的那刻,她便知這把刀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刀除非覓得正主,不會隨意變幻形態,懷柏縱有能力讓小孩握住刀,也不能使它心甘情願變小。

抱刀的女孩體格瘦弱,五官稚嫩,隻有眼神清亮,像極了少時的懷柏,又不全像懷柏。

懷柏的眼神清亮如泉,像陽光一樣澄澈坦蕩,溫暖無比。

而這個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卻沒有絲毫感情,隻讓人覺得寒涼。

這便是神兵選中的人嗎?

琢玉峰主思及往事,輕聲道:“這把刀並非我辛苦搜集而得。三百多年前,它忽然飛到我這裡,我歡喜百年,今天才知道它隻是想在這裡等一個主人。”她望著佩玉,“神兵有靈,既然它選擇了你,你便好好待它。”

佩玉鄭重地點點頭。

懷柏問:“師姐,這把刀叫什麼名字呀?”

“那時你風光無二,我便喚它無雙。我想,你以後的道侶,定是個無雙的兒郎,我可以借花獻佛將這把刀送給你們。這世上,也隻有無雙能配得上雲中。”說到這兒,琢玉峰主輕輕笑了下,“本來就是給你備的嫁妝,沒想到最後沒有送你道侶,反而給了你徒弟。”

懷柏笑道:“這也差不多嘛。”

琢玉峰主無奈地囑咐:“你讓掌門師兄弄一下,讓無雙掩去神兵氣息,偽裝成普通法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要讓這把刀給你徒弟惹上禍事。”

“好咧!”

“怎麼?刀都拿到了,還不走?”

“走,師姐莫急。”

懷柏讓佩玉將無雙收入儲物囊中,牽著她慢慢走下樓。

一大一小兩個青色身影漸漸在視野中遠去,琢玉峰主負手緩緩走到孤絕、九死兩把刀前,看著其上的古紋,眼中多了幾分懷念,千言萬語,終化為一聲歎氣。

“滄瀾、知水……”

此時滄海與容寄白已走出琅嬛閣,早早在雲船上候著。

容寄白頭枕著滄海的腿,伸手卷著她垂下的略帶蒼藍的鬢發。

“師姐,你覺得小師妹怎麼樣?”滄海忽然問道。

“怎麼樣?”容寄白拿起她的頭發放到鼻尖嗅嗅,漫不經心地說:“挺好的呀,長得好,天賦高,師尊也喜歡。”

“我覺得,”滄海攥緊袖,眉尖微蹙,“師妹讓我覺得危險。”

容寄白抬起眼,奇怪道:“危險?”

滄海有些為難,“我不知道怎麼說。”

這是基於妖的直覺,她看到佩玉時,會出乎本能地覺得害怕。

容寄白撐著船板坐起來,隻是半邊身子仍懶懶靠在她身上,“我和小師妹初見時,正逢丁老頭出關,天上祥雲萬丈,所有人都在抬著頭看,隻有她,掃一眼就垂下眸,神色如常,好似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般。”

滄海輕聲道:“師姐的意思是……”

容寄白緩緩說:“大師兄說她是村裡的孩子,可她的見識、舉止,顯然遠不止如此。再者,按照師兄描述,以她在村中境地,誰會教她識字呢?可師尊房中的話本卻被翻動過,我旁敲側擊問過,她不僅讀懂了話本上的故事,而且還有許多見解。不像個孩童。”

她敲敲船板,得出結論,“若非天降神童,便是另有隱情。”

滄海藍眸睜大,“那我們趕緊告訴師尊吧!”

容寄白笑著捏捏她的臉頰,“傻子,這麼簡單的事,連我都看出來了,師尊會不知道嗎?”

滄海小聲嘟囔:“我覺得她真不知道……”

“而且呀,”容寄白笑著攬過滄海的肩膀,蹭著她的臉,“這些有什麼關係呢?師尊沒說,想來師妹對我們沒有敵意,那我們便當她是普通的小師妹罷了,想這麼多乾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為何非要挖根掘底呢?”

滄海偏頭看去。

陽光下的少女笑得燦爛又坦蕩,與她記憶裡的麵孔漸漸重合。不知怎麼,她又想到那句詩——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嗯,我聽師姐的。”

容寄白玩著她的鬢發,似乎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我們守閒峰和其他峰不同,入了師門大家便是一家人,小師妹防備心重,想來以前受過很多苦,我們要好好待她。你方才說的話,就不要再和其他人說了。”

滄海乖巧地點點頭,抿唇片刻,又說:“師姐,我認識的凡人隻有你們,我不會亂說的。”

容寄白笑道:“乖。”

“師姐,還有,”滄海緊張地抓著衣角,藍眸泛起波瀾,在陽光的映照下,透出令人心悅神迷的光彩,“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