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宗門大選(1)(1 / 2)

() 懷柏說:“難道不是嗎?”

佩玉攥緊袖子, “不是的, 那個人,她特彆好。”

“好什麼呀?唉, 你讓我怎麼說,”懷柏扶額, 無奈地說:“你喜歡誰都可以, 那個人不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被拒絕了……

佩玉眉眼低垂, 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為什麼?明明師尊和鳴鸞都可以, 她比不上鳴鸞嗎?

懷柏低聲歎氣,“崽崽,你現在還不明白,你隻是把一種親情或友情當成喜歡, 這個年紀最容易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是以後你會遇到比她好許多的人。”

親情?

佩玉想,也許吧, 她的一生並沒有擁有過什麼, 如同行走於乾涸沙漠,遇見一片綠洲,便當做自己唯一救贖。

但是鳴鸞與師尊都在一起了。

“師尊,你為什麼會喜歡你的前道侶呢?”

猝不及防被戳中死穴,懷柏身子一僵,“我那和你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知怎麼,佩玉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自己就那麼差,連鳴鸞都比不上嗎?“她很好嗎?你不還是和她在一起了?”

懷柏沉默許久,垂眸掩去眼中水光,聲音中帶些苦澀,“佩玉,她不一樣。”

佩玉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惶惶不安地站起,手動了動,馬上垂了下來,膝蓋彎倒,跪在懷柏身前,“師尊,我說錯了話,請您責罰。”

懷柏急忙把她拉起來,“跪什麼?”

“我讓師尊難過了。”佩玉皺著眉,在她看來,沒有比這更大的錯。

懷柏苦笑:“你這孩子,唉,讓我難過的又不是你,是我那混賬前道侶。”

那也是自己。

佩玉默默想,頭垂得更低,雪白脖頸細瘦纖長。

懷柏心中憐惜,聲音越發溫柔,“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何況我們之間本就是平等的,你就算做錯事,也不需要向我下跪。”

“徒弟跪師父,不是天經地義嗎?”

“不是。”懷柏柔聲道:“至少在我麵前,沒有什麼天經地義,你也不必這樣小心。其實,我更想你對我如待秦江渚一般。”相處自然又融洽,她也得以看見小徒弟掩在謙恭之下的小脾氣。

佩玉偷偷看著她,等她目光掃過來又飛快低下頭,過了幾次反複,終於忍不住問:“師尊,如果你的前道侶回來了,你會原諒她嗎?”

懷柏一時愣住。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不願深思。

她苦笑道:“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如果呢?”

“沒有如果!”懷柏說完,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重,放緩了聲音,“……應當不會有如果了吧。如若真的再遇她,我也不知我會怎麼做?再殺一次?嗬。”

佩玉小心問道:“她是做了什麼?為何師尊這般恨她?”

懷柏想起舊事,麵色蒼白到有些透明,怔怔道:“你還記得我說過,何種情況下我不會原諒你嗎?不要傷害我珍視的人……不然,並非我不想原諒,而是我沒資格替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原諒。”

是鳴鸞做過什麼嗎?

可是對鳴鸞而言,師尊不也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嗎?她怎會傷害師尊呢?

前生鳴鸞掌控身體時,她也並不是全無意識。

鳴鸞覺得無聊,便會喚她出來,她們一起對月飲酒,雖然那在外人看來是瘋子自言自語。

飲得醉醺醺時,她抱著酒壇,最愛說孤山往事,說守閒峰,說和同門的舊事。

鳴鸞就在一旁抱臂冷笑。

也隻有說到師尊時,她那一貫嘲諷冷淡的笑才會慢慢透出幾分真心。

佩玉與她心神相連,知道她是真的敬愛師尊,便如自己一般。

不過鳴鸞比她更瘋狂、更偏激,但不管怎樣,鳴鸞都不會傷害師尊才是。

“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佩玉心中有些忐忑,如同聽候審判。

懷柏輕輕地搖頭,並未回答。月光無聲,灑落在她靜謐柔美的麵上,佩玉鼓起勇氣,說:“師尊,能不能忘掉那個人?既然她已經死掉了……”

懷柏蹙起眉,疑惑地看向她。

佩玉聲音稍頓,繼續說:“您不應該沉在過去的痛苦之中,不該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如果無法原諒她,便將她忘卻,開始新的生活吧。”

懷柏失笑:“倒讓你來開導我。唉,徒弟呀,我已經走出來了。”

“不,”佩玉執拗又肯定地說,“您沒有。師尊,您說過,人是應該向前看的,忘了她吧,這難道不是對她最重的懲罰嗎?”

懷柏似有所思地說:“你說的對,我早該放下那人。”

佩玉長舒一口氣。師尊放下鳴鸞,也許就能接受現在的她了,“我能長陪在師尊身側嗎?”

懷柏笑道:“當然可以。”

佩玉不明白她此刻對懷柏的感情,親情、友情、感恩之情、濡慕之情,抑或是如懷柏鳴鸞那般的情誼。

鳴鸞是她,但又不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