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幽靈19(1 / 2)

儘管內心帶著不少疑問,威爾最終將那駝背男人贖了下來,並且沒有花費太多金錢,那位馬戲團團長隻是稍稍衡量了一下駝背男日後經濟潛力和眼前那一袋法郎之間的差彆,目光短淺的他很快就選擇了可以立刻讓他去風塵場所風流快活的法郎。

駝背男子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能帶走,因為在馬戲團裡什麼東西都不屬於他,除了他身上那一套不知穿了多少年的破舊衣服。

馬戲團主人在威爾離開時還挺“好心”地提醒:“那個癩□□可不是條安分的狗,有機會總想著逃跑,你們每天至少得打他一頓,最好找條鐵鏈拴著他。話說小兄弟你打算怎麼把它運回去?這大白天的就這麼將它帶回去肯定會嚇壞不少人,如果你多出點錢,我可以租你個木板牢車,幫你運回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位駝背男人就跟在威爾身後,脖子上戴著的鐵鏈連著手腳。他根本不在意對方是否能聽見,他隻想多賺點錢。威爾聽了隻是微微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表示這事就不用他來操心。

不過他認為這人渣說得也有道理,這還是大白天,就這樣將這畸形人帶出去不知道會嚇壞多少人,而他也不能忍受彆人對著敖白的馬車指指點點,所以他向敖白建議先將這家夥寄存在馬戲團,等夜深人靜了再把他帶回去。

誰知,他的“小少爺”根本不聽勸:“這個好辦,讓他進來就行了。”

一直坐在馬車裡的敖白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威爾一聽,臉色立刻變得豐富多彩,想到那個不知多少天沒洗澡模樣恐怖的野獸將會和敖白待在一個馬車裡,威爾隻能委婉相勸:“先生,馬戲團主人警告過他不□□分,而車廂又太過狹窄,讓他和您待在同一車廂裡,恐怕有些危險。”

“沒事,他不還帶著鎖鏈嗎?”

但是鎖鏈從另一方麵來說就是一種武器啊!威爾一時語塞,敖白見他一臉為難,也知道對方是為他的安全著想,於是她又說:“那要不這樣,我來駕駛馬車,你和他坐在馬車裡,順便還能幫我盯著他以免他突然跳車,如何?”

“……”

駝背男子從自己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他也知道有不少愛好獨特的有錢老爺們總會從馬戲團裡帶走畸形人,如同收藏品一般放在家裡。從前,他總是看著自己的夥伴被一個個買走,不少沒有被帶走的畸形人總是羨慕他們終於能逃脫苦海,然而比他們都要清醒理智的他明白,他們隻是從一個地獄跳到了另一個地獄。

他十分清楚當那些有錢老爺失去興趣時,他們會有什麼下場。

但他從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大概是因為他的模樣太過醜陋,他的嗓音太過難聽,之前從未有人想過買下他。當那個該下地獄的馬戲團主人走到他麵前,告訴他他被人家買走時,他還以為對方如同往常一樣拿著惡劣的玩笑尋他開心,如果他有丁點向往離開的反應他就會將他往死裡揍一頓。

因為他總想著逃走,他被打多了,現在倒是十分坦然地等著沒找到借口依然會痛打他一頓的屠夫拿起棍棒,結果他卻等到了一個身穿體麵製服的黑發少年。也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也許自己的大限真的到了。

畢竟,上帝讓他這樣一個怪胎活在世上,就是一種玩笑,而他偏偏向往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那個少年雖然沒有對他惡言相向,但是他也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有過不少閱曆的駝背男知道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男仆,然而他的行為舉止卻比他之前見過的不少身穿華服的大家族男仆還要優雅得體。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讓他和他同坐一輛馬車!他知道外界人對他們這些畸形人到底是什麼看法,儘管那少年一直冷著臉,儘管那少年盯著他的目光如同審視砧板上一塊被蒼蠅叮過的肉,他的心底還是忍不住地多出了幾分動容,然而更多的是警惕和懷疑。

一生悲慘的他不相信好運能降臨到自己身上,他是被上帝唾棄的人,或許連人都算不上。反常必妖,他為什麼要贖下他?他身後如此命令他的主人……到底想乾什麼?或許他應該趁其不備跳車逃走,趁著一切還不算太晚……

“你最好彆這麼做,”坐在他對麵的黑發少年早在他目光移到門把手之前,便敏銳察覺到他的企圖,“斯圖爾特先生會很不高興,我不希望讓他煩惱。”

斯圖爾特先生?這可不是個法國姓氏,男人心想著,他並不喜歡說話,也並不喜歡多話,所以他並沒有追問誰是斯圖爾特先生而你們又為何要買下他,他隻是所在小小的車廂一角,警惕著對麵的少年。

或許他可以用鐵鏈將對方勒暈,搜出鑰匙逃走。

“鑰匙可不在我身上。”黑發少年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男人心下一凜,他總覺得這個太過敏銳的孩子絕不像表麵上那樣好對付。

車廂又重歸沉默,馬車搖搖晃晃行駛了不知多久,終於停了下來,男人知道他已經被運送到目的地,這讓他有種想要掀開窗簾看看外麵的衝動。少年打開了馬車門,跳下馬車,透過敞開的車門,男人看到陽光下正走過一個白裙少女,似乎剛從外麵回來。

少年看到她,立刻關上了馬車門,儘管隻有驚鴻一瞥,男人依然看清了那位褐發少女清純可人令人驚豔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