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幽靈32(1 / 2)

敖白手中的信, 一共有兩封, 每一封都帶著芬格爾的親筆簽名,以及他的印章。失去冷靜和風度的芬格爾在看見它們的那一刻,立刻撲過去準備直接從敖白手中搶過來, 早有準備的敖白二話不說直接抬腳將他踹倒在地。

接著,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她又一腳踩向他的胯/下, 高跟鞋的鞋跟正好對準了他的小兄弟,讓他在那一瞬間動彈不得。

“現在還不是您激動的時候, 勳爵閣下。”敖白冷笑著, 拍了拍手,兩個身影應聲從另一頭拐角處出現, 芬格爾在看到其中一人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而敖白似乎非常滿意對方的反應, 她又退後一步,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身體重量全部靠在桌子上。

聽見敖白的暗號而出現的威爾直接將那人粗魯地推到地上, 然後默默來到敖白身後,將一把手杖遞給敖白,警惕著對方發難。

“你這該死的廢物!”形象全無的芬格爾破口大罵著。看上去受到不少驚嚇,脖子上還帶著勒痕, 身體還帶著大大小小傷口的男人戰戰兢兢匍匐在地上, 哆哆嗦嗦不敢抬頭。

“哎喲,這麼大火氣,怎麼, 芬格爾勳爵認識這位先生?”敖白慢悠悠道,連聲音都慵懶幾分。

“不,我不認識,”芬格爾還在嘴硬,“我隻是覺得讓這樣一個廢物出現在這裡,簡直是玷汙這個莊園。”

“哦?真的嗎?那為什麼他的身上會帶著由您親筆簽寫蓋章的信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封信,也不想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難道是什麼審判嗎?這裡隻是斯圖亞特的莊園而不是陛下招辦的法庭,而我可是貴族,是你們請來的客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芬格爾說著,正想大步離開,卻被威爾攔下,他不由得大怒:“滾開,你這沒有教養的狗奴才!”芬格爾揚起手,大概是想像教訓自家仆人一般教訓一下威爾給他一巴掌,耳旁卻聽見寶刀出鞘一般的聲音,下一秒,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橫在了他的脖子前。

“是您忘了教養和禮數,閣下,這裡可是斯圖亞特家,我的人是您可以動的嗎?”敖白冷笑著,手中的手杖刀紋絲未動,“現在想跑,可沒那麼容易了,理查德·菲利普·芬格爾勳爵,身為貴族的您確實隻有上議院可以審判您,並且還得有**官、上院常任上訴貴族法官和具有高級司法職位的議會貴族在場才能審判您。不過巧了,這些條件其實都是具備的,您以為我之前帶著您往這條走廊閒逛隻是為了閒逛嗎?”

敖白的聲音如同一把重錘砸向芬格爾的心底,芬格爾變了臉色,因為他看到他們身旁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他看到了開門的人,菲利普·愛德華子爵,一位上議院的高級議員,寬大的房間中還坐著三個人,現任上議院**官伍德倫斯·米歇爾伯爵,上訴貴族法官門特魯·埃文斯子爵,以及,現任總管大臣,斯圖亞特家主,愛德華·斯圖亞特公爵。

“晚上好,芬格爾勳爵,好久不見,我們隻是在會議室商量要事,並非故意聽你們說話。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進來聊聊,如何?”站在門邊的的菲利普子爵笑盈盈地說,又看向敖白,“哎呀,小姑娘可彆玩這麼鋒利的刀,有什麼事,咱們就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奧莉,我們可都是看著你長大的。”

敖白啥也沒說,乾脆地收起刀,對房間裡的幾個人問了聲好,然後將那兩封信交給了屋裡的米歇爾**官。

芬格爾臉色鐵青,現在他可是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地走進去,而威爾則拽起地上那人的後衣領,邊拖邊拽地將他扔進房間,然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米歇爾**官看了眼信的內容,臉色一變,不知該不該給斯圖亞特公爵看,一時有些猶豫,信就被公爵搶了去。大致掃了眼信的內容,愛德華不怒反笑,直接將紙張扔給了埃文斯貴族法官,盯著站在眾人麵前的芬格爾:“真是厲害呀,芬格爾勳爵,居然想暗殺我的女兒?”

沒錯,那兩封信,一封是寫給自己的手下,讓他去巴黎暗中除掉奧利維亞·斯圖亞特,另一封則是寫給巴黎當地的警署,賄賂對方不要細查派出去的殺手被殺的事,將此事強壓下來。

芬格爾當然抵死不認,可惜現在物證在手,如果敖白之前沒有問那個問題他還能說自己的印章被偷,可是現在他的家族印章就在他懷裡,他根本找不到信件被仿造的借口。再加上被威爾押進來的男人,就是從小一直跟在芬格爾家族的忠犬,暗殺的事情就是芬格爾吩咐他去辦,而他繼續找下線殺手去做的。

敖白之前拜托魅影的也便是這件事,沒想到他還真的把人給揪出來了,儘管她不知道魅影是如何做到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對這忠誠的仆人做了什麼,才讓他現在如此恐懼什麼都招了。

上議院司法權過大有一點不太好,那就是貴族當政時,隻要他們認定了什麼,哪怕隻有一點根本站不住腳的證據,他們也能直接判人有罪,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任性專/製。要是放在現代這做法肯定行不通,但誰讓現在還是上議院司法大權獨攬的十九世紀,而她的便宜老爹還是總管大臣呢?

“夠了,諸位,我不想失禮,但是這裡終歸不是法庭,而上議院法庭也隻有陛下才能召開!證據不足,這一切根本都是陷害!”

冷眼圍觀的敖白見時機差不多了,她做了個深呼吸,站起身,一伸手,威爾立刻將那被他帶進來的酒杯放在她手中:“其實如果您還想讓我拿出證據,我也有,比如這杯下了毒的紅酒,如果剛才我沒有注意將之喝下肚的話,恐怕您的奸計便會得逞了,閣下。”

“胡說!”芬格爾現在已經被逼得口不擇言,畢竟就目前這情況他最好的下場就是被罷黜爵位沒收財產變成平民,“我放的根本不是毒……”

“這麼說您確實加了其他東西?”

“……你詐我?!”

煞筆,這隻是釣魚執法,敖白挑了挑眉:“你敢把這杯酒喝下去嗎?”

她頓了頓,直接將酒杯砸到地上,酒紅的液體瞬間染黑了大塊地毯。

“總管大臣有權召開法庭,況且,”敖白提高了音量,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如同一個不容侵犯的女王,“況且,這裡是斯圖亞特莊園!”

這裡是斯圖亞特莊園,斯圖亞特的領地就如同一個小小王國,哪怕就這樣殺了他,女王陛下都不會過多追究什麼,而這位斯圖亞特小姐的眼神神情,分明就是打算動手……

芬格爾猛然意識到這一點,當下,他不再猶豫,轉身就跑,敖白緊握手裡的手杖刀,沒有立刻追上去。她倒是想直接一刀捅向對方的心臟,沒錯,她想殺了這個在之前想暗殺她,現在又想娶了她的混蛋,雖然在確定這個想法之前她非常猶豫,但是當真到了這種時候,她再也沒有半點遲疑。

然而,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就這樣追上去在相同的位置來那麼一刀,實際上,她現在還能保持自然已經是非常努力的克製了。

“奧莉,彆擔心,他跑不掉的……”愛德華以為敖白此刻的臉色是因為對方的溜走,於是上前安慰,誰知敖白突然大退一步,他來不及細想,就聽門外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

眾人神色一變,立刻追出去,隻見在不遠處的吊燈下,正掛著一具滴血的屍體。

屍體心臟處插著一把刀,脖子上套著繩索,掛在吊燈上,沒了生氣。

那是芬格爾侯爵。

敖白看著那屍體,卻沒有多少驚訝,仿佛早已知道動手者是誰。

事後,愛德華遣散了賓客,命人打掃了屍體,並且將之掩蓋成芬格爾畏罪自殺的樣子,不過到時候這些八卦貴族們到底會如何說,那就不確定了。他還特地找到敖白談論此事,詢問當時在巴黎到底發生了什麼。

敖白自然一帶而過,不過也強調了是魅影救了她。至於今晚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敖白和魅影的安排——顯然她是故意在愛德華和其他三人開會的時候,將芬格爾引過去的。雖然被當了槍使,但這些貴族們的腦回路就是不太一樣,他們還誇讚敖白以後一定不簡單,愛德華看上去也挺驕傲。

當初他默許了敖白讓魅影當男伴的行為,其實就是給了敖白一個答案,儘管這個答案他無法明說。他並不準備當那吃力不討好的君王,這是肯定的,但是他也不想讓斯圖亞特家族一直被王室惦記著,一開始他選擇的是聯姻的路,但是被敖白提醒後他又意識到,哪怕向王室示好聯姻,恐怕最後也會落得家族被吞並的下場。

而敖白的應對無疑是給了他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