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笑了笑“你忘了我要求你寫的合同內容了嗎？畫廊不是送給他們的，他們可是得拿出錢買的，隻是現在他們沒有錢，所以就用了租借賒賬的方式，還加了利息。再加上，那家畫廊的創意靠我，背景音樂的創作也靠我，我出了除了畫作以外的所有部分，道森夫婦隻用出畫，他們占51，我拿49，這挺合理。”
“這怎麼合理啊？”雷蒙德急了，“你還給了他們所有權！”
“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將所有權給他們，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嗎？”敖白轉身給自己敲了一瓶冰啤酒，“你算一下，將畫廊甩手丟給他們以後，除了創意和音樂上需要我操點心之外，我幾乎不用理會如何經營就能在家坐等賺到屬於我的49。哦對了，不止49，因為道森夫婦還得每個月定期還款，償還買下畫廊所有權的債務，雖然我給了他們友情價，但是這價格也不算少，彆忘了還有利息。所以，從利益上來看，我和他們最後所得的百分比可能得對調。”
“傑克自己就是一個畫家，他就是自己的作品來源，以後我也不必操心從哪找貨源或請人作畫。哪怕最後真的發展到那種不太好的地步，比如沒能控製自己的傑克在賭場輸得傾家蕩產負債累累，有了畫廊在，那是他唯一的經濟來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就算他想變賣畫廊償還賭債，哦，雷蒙德夥計，你是不是忘了，畫廊的所有權是道森夫婦，但地契還在我手裡呀。”
“對了，你之前說他最近經常出沒我的賭場，這是不是等於，他從畫廊賺到的錢，又變相投入到我的口袋裡了呢？”敖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雷蒙德無語的神情，她又大笑著將啤酒瓶湊了過去，“我這樣跟你一分析，你是不是心情就好了許多，我的大律師？來，乾杯，有時候做生意你可彆太摳門，偶爾鬆一鬆，說不定還能賺到更多的錢。”
和敖白這麼一對比，比她大了一輪的雷蒙德真心認為，自己嫩得就像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耍起手段還真心玩不過人家小狐狸，所以奸商的套路就是這麼深嗎？這是被坑了都要抱著對方的大腿哭著喊著對方大善人啊！照這說法，那道森夫婦不就是給小狐狸老板打白工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嗎？
其實敖白當初向露絲和傑克提起，她準備將畫廊所有權交給他們的時候，她才沒有雷蒙德想得那麼腹黑奸詐狡猾呢。隻是她又不是什麼聖母小白蓮，他們雖然是她的朋友，賬還是得算清楚的，況且就算她白給，露絲和傑克也不會同意。
布隆謝畫廊賣的就是創意和背景音樂，就像現代的網紅打卡聖地一樣，畫作倒是其次。之前畫廊裡的畫都是敖白找萊文斯基買的，他們美術係的學生練習的畫作數不勝數，再加上還是學生沒畢業，還有萊文斯基這一層關係在裡麵，身為甲方的敖白就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買到了不少畫。
現在，有了傑克，敖白就再也不必去麻煩人家了。
不過她這次將她的律師叫過來，可不是聽他抱怨的。讓雷蒙德歇了一會兒喝了瓶冰啤酒之後，敖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其實我找你過來，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你也看到了，我準備在這裡搞一個唱片公司。”
“你需要經紀人？”敖白沒想到雷蒙德一點就通，她這還剛提起呢，這家夥腦子就轉了過來。
於是，她認真地看著他“沒錯，但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經紀人，是能幫我發掘人才的人，是懂得基本法律的人，是能幫我協調藝人和公司之間關係的人，是懂得公關，和報紙媒體有多層關係的人，我需要的，是一個經紀公司。”
“雷蒙德·懷特先生，從你剛開始在我不在洛杉磯的時候，幫我忙前忙後打理我手下的產業到現在，也有四年的時間了，對嗎？通過這三個月以來的觀察，我覺得你挺符合我想要的標準。所以，朋友，你想過換個行業試一試嗎？我的經紀公司將會和唱片公司同時成立，經紀公司為子公司，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當總經理試一試。當然，如果你不想，而你有認識的人願意，也可以介紹給我看看。”
雷蒙德傻了。他天天都在想著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但他沒想到上帝老頭這麼快這麼突然地砸下一塊熱騰騰的餡餅，這餡餅還特彆結實，如同一塊磚砸的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過了好半天他才點頭如蒜拍著胸脯應下來，並且表示，他還認識幾個同行好友，說不定也能將他們拉過來充實公司人員配置。
這小狐狸老板的意思，那分明是準備扔給他一個公司讓他帶著，將他也變成老板了呀！傻子才會不答應呢！
“那好，我這兒有個新合同，具體你可以看一下。這合同是我找另一個律師擬定的，希望你不會介意。”敖白笑眯眯地拿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雷蒙德。
“當然不會，這規矩我是知道的。”雷蒙德小心翼翼地接過文件。
敖白見他似乎沒什麼疑議也就放心了，後來又想到什麼，在雷蒙德快要走出門的時候又叫住了他“對了，鑒於以後我們可能有很長時間的合作關係，我擔心你可能有什麼誤會於是先提前跟你說一聲，在正式情況下你可以叫我威廉姆斯小姐或女士，奧利弗是我的藝名，我的本名是奧利維亞。”
雷蒙德一聽，整個人都懵了。他看著敖白，見她神情不像是作假，便細細打量她一眼。當初未見麵的時候他直接將對方當成了男性對待，接著初見的時候，雖然認為她漂亮得不像話，但是見她西服長褲還一頭不長不短的中長發分不清具體性彆，雷蒙德就下意識地以為敖白是個男孩子，結果……
要是說是女孩子，其實……這長相也可以說是性彆女？但如果對方真的是位女士，取得如今成就也太驚世駭俗了……當雷蒙德走出那還未成型的唱片公司的時候，他的雙腳都是軟綿綿的，不知是被這天降餡餅給砸的，還是因為對這世界的男女性彆差彆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