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亂世05(1 / 2)

敖白認為將瑞德·巴特勒船長以及他的水手們從即將沉沒的商船裡撈出來隻是一個小插曲, 所以她直接將那群遇難者交給埃蒙德安排便不再理會, 當然那個時候她並不知曉那位船長在日後還會和她糾纏不清。

埃蒙德也是個實在人,敖白將十幾個遇難者交給他處理,在海上漂泊了一年的他自然不會放心讓這十幾個人混入自己人當中,雖然他們隻是一群普通水手而不是敵方被俘海盜, 但如果出了什麼岔子呢?再者這船上可沒有那麼多空餘的床鋪分給他們,於是他二話不說,就命人將他們直接扔進牢裡。

監牢是一艘海盜船必備的, 哪怕普通的船也會設立禁閉室。一船的人出海至少也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看到陸地, 在海上航行兩三個月都是正常的,誰知道這期間會發生什麼。船上的監牢雖然不大, 不過關上這十幾人, 稍微擠擠還是可以的。

當後知後覺的敖白知曉埃蒙德所謂的安排就是將那群倒黴的遇難者扔進底層監牢時, 他們已經在牢裡擠了一晚上了。難怪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都沒有瞧見那群倒黴蛋的影子,感情是被埃蒙德直接當成俘虜了。

“埃迪,我是不是說過,咱們今後得漸漸擺脫海盜這一身份?你怎麼就這麼熟練地將他們扔進監牢了啊?”看著埃蒙德理所當然的樣子,敖白有些無語道。

“防患於未然。想當初,來到北美洲的黑人都是被那些商人如同運送貨物一般關在最底層,他們也應該嘗嘗那是什麼滋味。”埃蒙德回答。

他少年時期就參過軍打過仗, 而後又轉入暗處幫助走不開的敖白乾了一年的臟活,行事作風就漸漸帶了點極端,這點敖白心裡當然清楚,之前要不是她被吵醒來到甲板, 說不定埃蒙德還會直接讓那群遇難者走跳板喂鯊魚然後當做無事發生。

況且敖白也不是什麼傻白甜,她知道埃蒙德的警惕有一部分在理,而他對除了她以外的白人都帶有偏見和仇視,這是他對自身半個白人血統的否定,以及民族仇恨層麵的問題,所以儘管敖白不喜囚禁他人自由的行為,但是她並沒有指責他,反而帶著一種勸誡和教導的方式說:

“朋友,你這提防的方式,未免太過耿直了,彆忘了我們並不是海盜而是軍火商,我們是注定要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的,哪怕是敵人,你起碼也得麵帶微笑,背後捅刀,而不是直接上去捅。有時候想要看住一群人不一定要將他們全部關起來,打散他們,插/入到我們的人當中,看似接納實則監視的方法也不錯。”

埃蒙德沉思片刻,才說:“那我現在將他們放出來?”

“不,你作為一個領袖,還是不要隨意更改你的命令,既然你已經做出了安排,那就順其自然吧,我可不能就這樣否定你,畢竟你還需要在你的下屬麵前保持威信呢。”敖白拍了拍埃蒙德的肩膀,“至於那群倒黴蛋,我還是去看看吧,如果你派去看守的家夥一個沒收住玩出人命,收屍也得趁早呢。”

敖白的確挺擔心那些混混出身的家夥們搞出了虐囚事件,那些人彆的不行,乾壞事可是一流。然而當她走下樓梯來到最底層,看著一夥人打牌打得正歡,鐵牢旁還擠滿了人圍觀叫好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懵逼的。

原本埃蒙德派來看守牢房的人隻有兩人,但現在來的可不止兩人,還有三人正圍在桌子旁,看著桌子上坐著的三個人,神情那叫一個急切,簡直比牌桌上的兩個看守還要緊張。至於他們的對手,正是那群遇難者的頭領,瑞德·巴特勒船長。

“先生們,看來這一局你們又輸了。”巴特勒船長將手上剩餘的兩張牌甩到桌子上,成熟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成功者的淺笑,不過也許是他那張臉,或者是他那雙充滿狡黠的眼睛使然,讓這個笑容看上去既玩世不恭又帶著嘲弄。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作為籌碼的半根煙,劃開一根火柴,點燃之後深吸一口,臉上才出現心滿意足的愉悅。

“還要再來一局嗎?你們想聽歐洲上流社會的桃色趣聞,我這兒還有不少呢。”他雙手一攤,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

“你們倆是怎麼搞的,那是我最後半根香煙了,居然還被輸出去。”站在牌桌上兩名水手背後的男人罵罵咧咧,他拿下帽子捋了捋自己頭頂隻剩幾根的毛發,又重新戴上帽子,隨手將右邊座位上的水手扯起來,“滾開,老黃牙,下一盤我來。”

常年在海上漂的人,無論是水手還是海盜,大部分都是嗜賭如命。新的一輪牌局開始了,帽子男並沒有汲取之前連跪的教訓,他看了眼對麵那個叼著半個煙神情輕鬆的男人打出的牌,剛把手指移動到自己的某一張牌上,突然有一個聲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來——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選擇這樣出牌,夥計,他這是明顯在給你下套引誘你呢。”

“他媽的老子怎麼出牌還用你說,你算什……”最討厭旁觀者指手畫腳的帽子男痛罵一句,剛一回頭循聲望去,瞧見趴在樓梯圍欄上觀望著下方牌桌的某人,嚇的立刻收聲安靜如雞。

同桌另一名水手並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他正思考著自己的牌,見帽子男好半天都沒有打出牌,他用手撞了撞他:“嘿,你愣著乾嘛,出牌啊?”

帽子男猛地一扯水手的衣領,讓他看向後上方,那水手被他一拉扯,手裡的牌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剛想大罵幾句,餘光裡也看到了某個金毛吃瓜群眾,立刻站起來,如同上課坐在最後一排玩手機的學生,一回頭突然看見後門邊站著的班主任,驚得手腳冰涼,椅子都因為他動作幅度過大而摔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

“漢…漢密爾頓先生……”立正站好的水手緊張兮兮地打了聲招呼。他這一聲也讓其他水手意識到班主任來查房了,趕緊遠離牌桌,結結巴巴地問了聲好。

那群家夥躲得飛快,眨眼間牌桌上就隻剩下一個翹著二郎腿叼著香煙的囚徒。瑞德微眯著雙眼打量著樓梯上的少年,好似一隻正在打什麼鬼主意的老狐狸。他從小就是一個典型的叛逆者,非同尋常的洞察力和放蕩不羈的本性可以讓他在困境中依然混的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