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雙生03(2 / 2)

這個人選其實挺好確定,首先是野心,其次是勇氣,再然後,便是日程安排上得留給她循序漸進接觸的機會,並且對方可以接觸地下層裡的活兒。在克雷斯之前她先後找了兩個目標,可惜那兩個奴隸都失敗了,為了不讓事情敗露敖白直接選擇滅口。

或許是因為半死不活的奴隸太窮,敖白得不到任何獎勵,甚至連經驗都不漲。

敖白看著袖劍上的血跡,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變得冷血不少,遊戲模式的弊端就在於此,它能讓人麻木,然而讓她變得如此的真實原因到底是這遊戲係統的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那就不得而知。她歎了口氣,希望下一個選擇不會出錯,否則她也隻好多花一段時間練級了。

那個名叫克雷斯的高盧人並沒有讓她失望,儘管他比之前那兩個家夥脾氣暴躁許多。

朦朧的月光透過稀薄的雲霧籠罩整個卡普亞,這座古老的小城終於在夜幕下陷入沉靜。敖白站在卡普亞海拔最高處——巴蒂阿塔斯的住宅房頂,眺望遠方。在沒有燈光的古羅馬時期,一旦太陽西下,任何城市都會陷入黑暗之中,敖白離開電氣時代許久,倒不至於不適應這種黑暗環境。

白天巍峨的雪山在夜色之中變成了一頭黑暗中的猛獸,敖白盯著它,思緒漸漸放空,回想起這一個月來的種種,心底不禁有些悵然。在之前幾個世界,她幾乎每天都得考慮如何經營創收,仿佛在玩一個經營類遊戲。到了這個古羅馬世界之後,經營類遊戲直接變成了動作冒險遊戲,不用絞儘腦汁地成為商業大佬,敖白一時間還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這不代表著她會就此放鬆被任務牽著鼻子走,在古羅馬時期建立娛樂帝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這時候墮落的羅馬人所有消遣都和男女之事掛鉤,以至於敖白早從一開始的看見一對男女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行苟且之事的羞愧震驚,磨礪成了視而不見目不斜視。

敖白想了想自己在這世界上的背景資料以及其他兩個光環屬性,一個大致的構思開始在腦海中漸漸彙聚,一時間想得出神,居然連他人的靠近都沒有察覺——

“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站在樓頂?你想自殺嗎?”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來,敖白嚇了一跳,差一點就腳下不穩,還好她立刻穩住了身體,並且轉頭看向聲源處,掩飾自己的失態。

月光下,寬敞的訓練場上正歪歪斜斜站著一位抱著酒罐的男人,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遮羞布——這是這個時期大多數古羅馬奴隸或者窮鬼典型的裝扮——露出他那完美如雕刻的健壯身材,身上還帶著不少傷痕。

鑒於這座房子的主人角鬥士訓練師,或者說角鬥士奴隸主的身份,敖白推斷這個醉漢可能是巴蒂阿塔斯的角鬥士,不過他可長了一張和角鬥士一點也不相符的臉,瞧他那披肩金發和湛藍大眼的模樣,要是放在現代,不,哪怕是十九二十世紀,敖白都可以安排他C位出道……

巴蒂阿塔斯的宅子正好坐落在懸崖峭壁之上,敖白此刻正站在麵朝懸崖的房頂邊緣,腳下就是深淵,風很大,而她又正好穿著完成第一個主線任務後所得的新裝備。那是一件純白的緊身長衫,帶著銀色刺繡的兜帽和飄逸的淺藍肩甲披風,換一句話來說是一件非常女性化的刺客套裝。

不要以為綁了個動作冒險遊戲瑪麗蘇設定就不存在了,更何況那個【人人都愛我】的奇葩光環。

樓下訓練場上喝得微醺的角鬥士,隻看到一陣清風,吹起了靜靜矗立在懸崖邊緣瘦削身影的兜帽和披風,幾縷飄揚在夜風中的淺金色碎發如同被永恒靜止在星空的流星,皎潔的月光完全從雲層背後掙脫而出,那一刻,傾瀉而下的光芒給她鍍上了一層聖潔的銀色光暈。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醉的更加厲害。

“你…你是……狄安娜嗎?……”

狄安娜,月亮女神。

“……”這孩子彆是個傻子吧,還是說古羅馬人已經迷/信到動不動就把人當成神來跪拜?敖白想到隔壁將自己當成瑪爾斯的熊孩子,和這小老弟簡直如出一轍啊。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敖白沒有繼續待在這兒的理由,這喝醉了酒的角鬥士隻是被她的存在所迷惑,要是他反應過來忠心耿耿地喚來護衛,那可就麻煩了。這樣想著,敖白直接收回眼,站在高樓懸崖邊緣張開雙臂。

“等等!”那個角鬥士意識到她的企圖,腦袋瞬間清醒的他扔下酒罐就朝房子衝過來,然而敖白隻是輕輕一縱,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鷹嘯,便墜入崖底。他隻來得及衝到懸崖邊,向下焦急地張望,可是在這夜色下,除了黑乎乎的岩石,他什麼也看不到。

反倒是巡邏的護衛聽見了酒罐摔碎的聲響,跑了過來。他看到自家冠軍角鬥士正站在懸崖邊發呆,摔碎的陶罐就在他身後不遠處,想到這位冠軍玩世不恭的本性,護衛隻當他是又發了酒瘋:“回去睡覺吧,甘尼克斯,你這酒鬼。”

“對,沒錯,我一定是喝醉了,否則我怎麼有幸碰到狄安娜呢?”甘尼克斯隻是怔怔地盯著崖底的黑暗,末了又發瘋般大笑幾聲,老不正經地轉身勾起護衛的脖子,“睡什麼睡,夥計,你沒看這月色正好嗎?我那兒還有一罐主人賞給我的酒,一人喝太無趣,要不咱們一起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