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雙生07(1 / 2)

五個月前, 在卡普亞的新競技場開幕式上完成了自己最後一場勝利的甘尼克斯, 用顫抖的雙手接過象征著角鬥士從此成為自由人的木劍魯迪斯, 從巴蒂阿塔斯家風光離去, 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什麼行囊, 畢竟在身為奴隸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自己的所有物,隻有主人偶爾高興獎勵下來的一些錢幣首飾。

走出囚籠的那一刻他是興奮到找不到北的,然而被夕陽下的晚風一吹, 從巴蒂阿塔斯家走到城區之後, 他突然又有些迷茫。一直以來他的奮鬥目標隻有自由, 他在巴蒂阿塔斯家的一切活動, 除了享樂之外,也都是圍繞著自由身而努力。現在, 他如願以償之後, 他又突然間, 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乾什麼,更不知道, 自己想要什麼。

不, 他還是清楚自己目前想要什麼的, 總算自由了, 那當然是找個姑娘, 好好放縱一把,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悅,而除了那位“狄安娜”小姐, 他也再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分享的人。

甘尼克斯趕緊從自己寒磣的行囊裡翻了翻,找出了一個翠綠的玉石手鐲,這是之前巴蒂阿塔斯家主在他某次為他獲得冠軍之後,賞賜給他的,說是他可以用這個換錢,或者是交給喜歡的女人。實際上老家主給過他很多這類東西,不過這個玉石手鐲一看就價值不菲,並沒有被他當成送人首選。他原先是打算自由後換成錢,而現在……

他可以想象這個手鐲出現在那纖細的手腕上時,一定襯著她白如脂的肌膚特彆好看。

雖說她說第一次免費……但是他也不打算真什麼都不送給她。

他在城南找了好久,才在一位當地居民的指引下,找到那家不起眼的小妓/院,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比起清淨的街道,房子裡倒顯得格外雅致,若不是偶爾能聽見那些風花雪月場所的特色“配音”,甘尼克斯差點懷疑自己走進了哪家民居,畢竟比起那些典型的,肮臟又混亂糜爛的妓/院,這地方也太過有格調了點。

放現代,那可能是某落後小鎮小巷的按摩館和高檔會所的區彆。

結果他一問,哪有什麼“第一次免費”的姑娘。如果不是他找錯了地方,那就是……她戲弄了他。可是,他雖和她接觸不多,但他看得出她並不是那種毫無誠信可言的人……

這個現實讓剛剛獲得自由的甘尼克斯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糟糕。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再加上他本來就抱著放縱的心思想要享受一下自由帶來的樂趣,索性留下來。

五個月來,他一直出沒在這家毫不起眼的小妓/院,按照他的話說,他已經喜歡上這裡的姑娘,而他又不想去那些大點的地方湊熱鬨,所以才會留下來。至於他心底是否還抱有一絲僥幸的期盼,那就不得而知。

“崔西?”待在小房間裡喝了半天酒都沒見第二個人影的甘尼克斯等得不太耐煩,直接拉開房門大大咧咧喊了一聲。他來了這麼多次,總會有幾個熟悉的姑娘,平常也總是這幾個姑娘輪流招待他,誰想今晚他所熟悉的姑娘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倒是他這一嗓子把路過的另一位姑娘嚇了一跳,她看了他一眼,發現是剛來就鬨了笑話的客人,立刻捂嘴偷笑跑開,讓本想隨便找一個的甘尼克斯還沒開始施展的魅力直接變成了無處安放的魅力。

“這就是那把象征自由的魯迪斯木劍?”一個聲音在覺得沒啥意思的甘尼克斯準備回身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的時候,突兀響起。

“誰?”

五個月的頹廢生活讓他的身手和反應能力稍稍有些退步,但好歹是前冠軍角鬥士,在那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他立刻做好了攻擊姿勢,迅速回身盯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桌前的灰衣鬥篷人。寬大的鬥篷在掩蓋他身形的同時,也隱藏了他整個臉,甘尼克斯隻能看清對方修長的十指正端著一把木頭做的短劍,如同觀賞一般,指尖細細撫摸過短劍上刻著的每一個被甘尼克斯擊敗或殺死的人名,絲毫不介意他此刻蓄勢待發的攻擊。

“不認識我了嗎?”鬥篷人微微側頭將正臉轉向甘尼克斯,讓他清楚看到,兜帽下的那張臉,眉眼一彎,嘴角上挑,露出一抹略微玩味和輕挑的笑容。

甘尼克斯保持原來的攻擊姿勢,徹底愣在原地。

之前,他等了半年的時間,才等到見她的第二麵,此刻,他承認自己又等了五個月,終於見到了她的第三麵。

“我的狄安娜女神,想見你一麵,也未必太難了點吧。”甘尼克斯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現在的笑容到底有多麼燦爛,“你這來去無聲的,難不成還真是小野貓變的?”

他說著,回身就把門給關了。

敖白虛著眼盯著他關門的小動作,直截了當:“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甘尼克斯眨眨眼,來到桌前,給敖白倒了杯酒,然後指了指她手裡的魯迪斯木劍,那被許多無知姑娘定義為帥氣瀟灑的笑容在敖白眼裡直接成了傻笑:“我自由了。”

敖白張了張嘴,她很想吐槽拿著一把破木頭劍才算自由人的你是否真的自由了,然而看著對方臉上傻兮兮的單蠢笑容,她還是決定把這句煞風景的吐槽咽下去。人家剛從奴隸變回了自由人,其中的辛酸可能也隻有曾為奴隸的他知曉,而敖白,雖說從未成為奴隸,但之前各種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社會風氣都讓她有些受不了,所以她還是挺理解這孩子目前的心情,還是彆和他爭什麼才叫自由吧。

她把木劍往桌上一擱,推到甘尼克斯麵前:“所以?”

她之前聽老鴇提過,甘尼克斯不讓任何人碰他的魯迪斯,但就目前對方見她拿著目前玩了半天都沒啥反應的情況來看,老鴇可能隻是用誇張的手法描述他對自己的自由證明有多寶貴。

但是敖白並不知道,自己是除了甘尼克斯以外第一個觸碰魯迪斯的人。

“你是自由人?”甘尼克斯又問。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雖然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但是敖白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很好,現在,我也是了。”

“恭喜,然後?”

“然後……我不想我們之間隻有一次□□易。”

“哦,你是想買長期的服務?包月還是包年?講真,你彆往心裡去,隻是我覺得如果你想買長期服務,我擔心你出不起這個錢。”敖白這可不是誇張,現在找布隆謝組織出任務可不便宜,如果想直接找上她,那就更貴了,就連一些小貴族都搞不起長期服務,更彆說甘尼克斯這種一看就一窮二白的。

甘尼克斯並沒有放棄,反而很認真地看著敖白:“我不希望我們永遠隻有交易關係。”

“難不成你想白/嫖?你在做夢嗎?第一次可以給你免費,但接下來不行,如果一直給你免單,我還做不做生意賺不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