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雙生20(2 / 2)

敖白奮力轉頭看向一邊,終於看到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嬰兒,此刻他正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似乎不明白她剛才為何突然大哭。彆說是他,敖白自己都不明白,可能是這嬰兒身體的緣故,情緒比較敏感,就如同現在,她看見他,想說什麼,張嘴吐出來的卻是啊啊音。

當然,哪怕現在她是成年人,她也會尖叫的一聲喊得隔壁鄰居以為公雞在打鳴——不出意外這就是沃爾夫岡·阿曼達斯·莫紮特!!!她的男神之一莫紮特!!!活的,小小隻的,軟乎乎的,莫紮特!!!以後他還會叫她姐姐!!!

一隻嬰兒敖白就這樣在嬰兒男神麵前內心炸成了煙花。

時間接近傍晚,下午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讓維也納街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哪怕現在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也沒有多少人出現。一場雨讓四月的維也納仿佛回到了凜冬時節,在寒風下,僅有的幾個行人裹緊了外套,行色匆匆趕回家。

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父在小雨中大步流星地趕往前方的教堂,比起神父,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冷峻的貴族公子,哪怕現在正在趕時間,他也不顯半分失態。古老而沉重的教堂大門被推開,他摘掉手套,將被雨點打濕垂落在額前的幾縷金色碎發全部抹在腦後。

“我來遲了嗎?”他看向另一位神父。

“並沒有,您可從來不會遲到。”對方笑眯眯地看著他,言語之中還有幾分刻意討好,“我們隨時準備著,您看什麼時候開始?”

神父哼了一聲作為應答,腳下卻直接走向唱詩班,找到自己的位置,拿起了一架小提琴便示意其他人可以開始了。

雖說一個身穿黑袍的神父站在一群白袍唱詩班成員中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也沒有人會直接指出。小提琴獨奏的琴音很快在偌大的教堂中響起,高大而空曠的環境給予了小提琴絕妙的回響空間,一切顯得是那般神聖而自然,仿佛能把七年戰爭給民生帶來的一切罪孽和鮮血都能一並洗去。

結束之後,神父照例在自己的教堂中巡視了一遍,然後隨著一旁的樓梯,來到二層。其實他來到維也納教堂擔任神父的時間也不長,隻有一年多而已,不過最近他已經從家族中得到了他將被任命為主教的小心,大概在下個月的時候他就能得到正式的任命書。鑒於他的家族背景以及他個人的博學多才,這實際上是個理所當然的結果,他可從來都沒想過隻在這維也納教堂裡擔任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神父。

不過哪怕他現在隻是一名神父,他在維也納教堂的地位也不比主教低,那位主教時常流連於宮廷聚會,沒空搭理自己轄區內各教堂,倒是讓他有了不少發揮空間。

神父如往常一樣來到自己的書房,正準備倒一杯紅酒看看近期的哲學著作,卻發現自己的書房裡還有一位小客人。那的確是一位小客人,從背影望過去應該是個男孩,恐怕還不及他的腰高,衣著簡樸但也算體貼,戴著一頂貝雷軟帽,站在書架前,手裡正捧著一本對他來說有些吃力的厚重的書,看得早已入了迷,連身後突然來了人都不知道。

神父皺著眉,看了眼男孩身上未乾的衣服,以及被他帶著泥巴的鞋子踩著的地毯,眉頭皺得更緊,邁開大長腿來到他身後,正想嗬斥他讓他快點滾出去,眼睛卻瞥到那本書的內容。

《古羅馬史詩》。

他看了眼對方翻開的那頁穿著古羅馬服飾一手舉著旗幟一手拿著利刃的金發女子畫像,又看了看畫像旁邊那頁密密麻麻的文字,自然而然地就把那些曆史內容背了出來:

“公元前69年,克拉蘇、龐培、凱撒聯手,在阿普利亞南部,一舉擊潰包括領袖斯巴達克斯在內的近十萬名革命軍,戰神瑪爾斯的後裔、死神普魯托的親隨、自由的聖女奧利維亞被殘忍的古羅馬士兵當場擊斃亂箭穿心而死。但她的精神還是打動了不少古羅馬人,她的三個情人們被釘在了羅馬城的十字架上示眾了七天,而她的遺體被凱撒收走,追封為自由聖女,厚葬。”

“啪”一聲,被神父的聲音驚醒的男孩合上了那本古羅馬史書,轉過身,看向他。

他年紀不大,卻精致得……如同一個小天使,至少那些常人壁畫上的小天使們,可沒有這男孩半分可愛。不過神父出身豪門,漂亮的孩子也見過不少,所以他的內心並沒有太多起伏,隻是見多了爾虞我詐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卻敏銳看出,這個孩子的心情不算好。

隻是他也不會在意一個偷偷溜進他書房的孩子心情如何。

神父還未說話,那男孩倒率先開口了:“不好意思,突然闖入,隻是下午的時候突然下了一場大雨,找不到躲雨的地方我便來到這個教堂,在參觀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這間書房,便打算看點書消磨時間,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他的語氣不卑不吭,溫柔卻有力量,有涵養,也十分得體,這倒讓神父有點意外,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富貴人家出身,卻比一般的貴族小少爺還要顯得成熟穩重有禮。

“……無妨,但下次躲雨時,最好不要再隨便闖入他人的私人領域。”神父難得脾氣好地說。

“下次一定。”男孩眉眼一彎笑了起來,看他這笑容,神父因為天氣帶來的壞脾氣都不經意間好了許多,“不過這間書房,比起一般的教會書房可不一樣,我還以為教堂書房的書,都是神學聖經之類的,沒想到神學沒看到幾本,倒是有不少哲學理學曲譜和史書。”

“你認得字,看得懂這些書?”神父指了指書架上那些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深奧的書籍。

神父敢確定,當他說完這句話,那個孩子立馬就翻了個白眼猶如鄙夷。

“當然,為什麼不,你身為教團唱詩班的小提琴手都能熟知古羅馬曆史,我為什麼不能?”

看著他滿不在乎的可愛嘴臉,神父挑了挑眉:“誰告訴你我是唱詩班的演奏家?”

“我看到了呀,你們剛才演奏的時候我在樓上觀望了一陣子。嗯,拉的倒是有點花哨沒出大錯,配上這裡的環境音效,我就忽略你的小錯吧。”男孩像是故作成熟地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仿佛在回憶自己剛才聽到的。

見自己被一個滿口胡言的孩子隨意評論,神父不怒反笑,男孩見他不以為意,立馬豎起還有些嬰兒肥的手指,聲音明明還帶點奶聲奶氣,卻偏偏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第一段結尾你錯了兩個音,第二段開頭高了一節,中間節奏有點不穩,該慢的時候你快了幾秒,雖說無傷大雅,不過想挑戰高難度就得從這些細節抓起。不是我說,我家弟……咳咳,我是說,那位正在被皇室接見的神童小莫紮特都比你拉得好。”

談起那位最近在維也納很是出名的六歲神童沃爾夫岡·莫紮特,男孩的神情很是自豪。神父酷愛音樂,也的確聽過那位神童的曲子,不過他目前的注意力並未放在小莫紮特如何優秀身上,而是發現,自己麵前的男孩輕而易舉地指出他的錯誤並非隨口胡謅,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

這說明他麵前的這個孩子,也許比不上那個小莫紮特,但絕對也是熟識音樂的,難道也是宮廷音樂世家的後代?

神父思索著,男孩卻看了眼窗外,發現雨停了天也黑了,暗道了一聲糟糕,直接道了彆就匆匆忙忙往外跑,宛如一個歸家晚了怕被打的熊孩子。

神父看了眼男孩的背影,搖了搖頭,叫來一個助祭。

“科洛雷多神父,請問您有何吩咐?”

“把這裡打掃一下。”科洛雷多指了指地毯上的泥印,“以及,以後非救濟供糧期間,不要讓衣衫不整的人,或者是流浪孤兒之類的老鼠溜進教堂,上帝給了你們一雙眼睛,希望你們能知道如何去用它們。”

作者有話要說:係統突然更新並把白姐扔給另一個時代是有原因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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