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兒子(1 / 2)

一個多月的時間,賀知年練習了上百個作文題目,雖然偶有偏差,但概率不大。

可哪怕是百裡挑一的概率,也讓老師們心驚肉跳,高考前一天,還暗自祈禱:作文題目千萬要是賀知年練過的,一定不能寫跑題。

高考第一場就是語文,等試卷發下來,在考場監考的幾個語文老師都鬆了口氣——“嘗試”為題寫一篇記敘文。

不容易跑題,練過類似的,可算不是他們最怕的看圖寫文,賀知年同學的思維邏輯跟大多數人不太一樣,就怕從圖上悟出什麼新道理。

繞是如此,高考全部結束之後,賀知年還是被老師留下,要求把語文作文在辦公室裡默一遍。

默一遍就默一遍,賀知年當然還記得自己那篇作文是怎麼寫的,他第一次嘗試自己做木工活,是跟著他這一世的父親學的,那還是在下窪村的時候。

看完了賀知年的高考作文,整個高三組的老師以及得到消息的校領導們,不光是鬆了口氣,還開始掰著手指頭盼望成績下來。

賀知年沒有辜負這些老師們的期望,離滿分就僅差一分,儘管具體的名次還沒下來,但是這分數,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高考恢複以來,咱們省還沒有出現過比這分數更高的,賀爸爸就放心吧,省狀元是沒跑了,估計這兩天消息就下來了,您等我們電話。”

知道成績那天,賀海在樓前放了一掛大鞭炮,人家結婚送喜糖,他是兒子高考送喜糖,送鄰居、送員工、送朋友,差點沒忍住跑去送前妻。

省狀元的消息傳來,賀海直接包下了整個酒樓,大擺宴席,把能請的老師都請過來了,不光高中的,還有阿年初中和小學的老師。

不光在玉水擺了一場,還回下窪村擺了一場流水席,十裡八鄉誰來吃都行。

賀知年作為省狀元,不光接受采訪上了報紙,還上了玉水的晚間新聞,聲勢比以往的省狀元要大得多,畢竟他的情況特殊,年紀小,再加上差點兒滿分,可不就更有值得報道的點。

動靜太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好像都知道了。

在村裡擺流水席這天,還有外村不認識的人專程帶孩子過來沾喜氣,認識的人那就更得來了,不光賀知年的姥姥家過來湊熱鬨,就連他那個消失了八年的便宜媽王若也來了。

圍觀的人挺尷尬,熱鬨的場子都冷下來了,可幾位當事人卻都挺自然的。

王若是自己過來的,沒帶再婚的丈夫和孩子,她是在電視上看到的消息,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年紀,賀海也在那段采訪當中出鏡了,讓她百分百確定,省狀元就是她的孩子。

沒死啊。

她不光來了,還包了五百塊錢的紅包。

“阿年還記得媽媽嗎?都是大孩子了,想不想媽媽?”王若伸手想摸一摸兒子腦袋,但是被躲過去了,原本含在眼裡的眼淚‘啪’的一下落下來。

這都什麼毛病,動不動就掉眼淚,奶奶是這樣,便宜母親也是這樣,要哭也該是被拋棄的人哭,拋棄人的人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