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李和手裡的煙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他看了一眼李覽,他已經決定了,兒子敢學抽煙,他一定往死裡揍,不管哪個兒子都不能學抽煙,“抽煙有害健康。”
“少抽幾根沒事的,老趙去買菜了,馬上就回來。”馬金彩對兒子道,“給你叔點著。”
“自己有。”李和果斷的給自己點著,然後道,“嫂子,你先忙你的。”
“那你坐會,彆客氣,我鍋裡還燉著肉呢。我先去會兒。”馬金彩這十年間的變化很大,兒化音比李和都順溜,儼然和城裡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彆,那一口陝北口音,如果不仔細甄彆,是決然聽不出來的。
何老太太見李覽有趙家小閨女哄著,也很自然的跟著馬金彩去了廚房幫忙。
趙永奇回來的時候,見兒子在吊兒郎當的抽煙,剛要上去跺一腳,兒子卻第一時間跑回屋,嘭嗵一聲合上了門。
“小王八犢子被慣壞了,慈母多敗兒。”
“挺好的,讀書也爭氣。”李和倒不是恭維,在讀書方麵,老趙家的兩個孩子倒是挺不錯,一個已經上了大學,一個還在高中,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哎,你不懂。”趙永奇把菜放到地上,自然有小閨女幫著送到了廚房。他把身上的大衣解下,掛到衣服架子上,回頭對李和道,“以前咱們說熬日子,怎麼熬呢?和煙葉子一起熬,我十六歲就和我爹學會抽旱煙,那是真沒法戒。你說我高中下學,心不甘情不願,拿幾個工分,是準備熬到死的,能有什麼盼頭?可是現在的這幫孩子呢,這倆孩子哪怕在農村待過,可我和她媽也沒舍得讓他們倆受過苦,這死孩子現在怎麼就把煙給會了呢?”
“歪理。”李和笑笑,這種說法類似於香煙是唯一的光亮,在黑暗無電的夜晚。他怎麼抽上煙的呢?上輩子跟趙永奇學的,一進宿舍,就給李和丟了紅旗渠,李和開始不接,後來他發現大部分人都是抽煙的,一來二往就會了。
俗話說:煙暖房,屁暖床。寒冷的冬天,同學們在一起抽煙取暖,吹牛時還會吐幾口煙圈,以增加說服力。
上廁所沒紙,都學會了用煙盒解決,後來經濟條件不好,或者說是由於某人的強烈反對,他也才戒掉。
這輩子自然就接著抽了,大學一開學的時候,變成了他主動給趙永奇散煙,現在經濟條件又好,沒戒煙的理由。
趙永奇給李和的杯子續完水,繼續道,“什麼叫歪理?我說的是事實好吧,就說說我們這一代人,不抽煙的男人有幾個?”
“少之又少。”李和腦子裡隨便過過,好像跟他同年齡斷的人,基本很少有不抽煙的。
“那你再想想,現在的十五六歲孩子有幾個像我們十五六歲那會就抽煙的?”
李和搖搖頭,笑著道,“現在十五六歲的毛孩子抽煙的有,但是是少數。”
趙永奇義正言辭的道,“那不就得了,要是能吃飽飯,誰有工夫去抽煙。”
說的好有道理,李和竟然無法反駁。
“我抽煙的時候也沒人告訴我抽煙有害健康啊!”
第一份有關吸煙與健康問題的報告在六十年代才出現呢,到八九十年代,全世界還沒有幾家煙草公司肯公開承認吸煙有害健康。
吸煙有害健康,今天看來如此簡單,如此正確,如此正常的一個常識,在他這一代人這裡卻是知識的鴻溝,儘管他們受過係統的高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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