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時同事弗同(1 / 2)

看著三五成群的人打她身前過,她明白這些人都是來參加李家葬禮的。

她看到桑永波正在前麵指揮交通,凡是進來的車子,全部開進麥田裡。

很多人拖著麥稈草,不停的往麥田鋪,以避免車子陷落進去。

村裡人很少有種地的了,大部分的田地都給了外村的親戚朋友種,有不少人一大早過來過來看田,生怕雨水把田給淹了。

麥田被這樣糟蹋了,不但沒有生氣,還主動拿鐵鍬放水,幫著鋪麥稈,李家是本地大戶,這點麵子他們是要給的。

何況,李和在本地捐資助學,搭橋修路,大家或多或少是得過好處的。

桑永波把手裡的帆布包拉開,掏出來錢,數也沒說,就往大家懷裡塞,“不能白糟蹋,該咋咋的,都拿著。”

他雖然現在不種田了,可是村口的這些田是誰家的,誰在種,他都門清。

不管是誰家的,糟蹋了就要賠錢,天經地義。

財大氣粗,拿錢不當錢,挨個往大家手裡塞。

當眾拿錢,大家還有點不好意思,可看桑永波這勁頭,不接錢好像要惱似得,還是接著了,每個人少數也拿了幾萬塊,喜不自勝。

哪怕整塊地,一年的收成也沒多少,刨掉種子農藥化肥,更是所剩無幾。

潘應還沒到李家門口,老遠就聽見了震天響的嗩呐聲,及至到門口,看到五六十人坐在門口的棚子裡正鼓著腮幫子吹嗩呐。

令她奇怪的是,這群人的搭配很怪。

有年輕人,有老頭,有中年甚至還有女人,有的穿的土氣,一看就是專門吃白事這碗飯的,有的穿著白襯衫,係領導,油光蹭亮皮鞋,看著倒是像老師,其中兩個女人打扮精致,穿著長裙,在裡麵更是顯得出眾。

何舟正無所事事的站在門口抽煙,眼睛盯著李家大門的右牆根腳那邊。

潘應戳戳他道,“看什麼呢,他們怎麼了?”

他老子正在跟兩個戴著眼睛的中年人在那站著,好像吵架似得,兩個中年人耳紅脖子粗的,不停的跺腳,好像受了她老子侮辱似得。

何舟吐個煙圈道,“李大爺活著的時候喜歡嗩呐,李叔就滿地方張羅找會吹嗩呐的,河兩岸的,包括對麵信陽的,都拉過了不少,後麵找著找著,把人家學校的聲樂老師都接過來了,也沒跟人家細說是做什麼,結果人家下車一看是喪禮上吹。

人家說什麼也不乾了,說出去多丟人啊,怎麼著人家也是高級知識分子、聲樂專家。

這不,你爸正跟人家交涉呢。”

潘應道,“這太不靠譜了吧。”

眼睛不眨的看著她老子的那個方向,看到她老子從手裡的包抓出來一遝鈔票,往兩個人口袋裡塞。

不一會兒,兩個中年人鼓著腮幫子加入了嗩呐合唱團。

一撥接著一撥的人往李家進,桑永陽、郭冬雲、王子文、於德華四個人站在院子裡迎接寒暄。

何舟自覺在這裡有點礙事了,對潘應道,“這裡我幫不了什麼忙,就先回去了。”

潘應一把拉住他,問,“不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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