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又一次成親了, 丫丫的, 在現代結個婚搞得和搞科研一樣,岔路太多, 成功太難,即使阿玉有心發展同單位的, 都麵臨狼多肉少的局麵,臨近三十依然光棍一個, 實在是沮喪的不行,可到了這古代位麵倒是好, 一次次的,這都幾婚了?
而有了媳婦,自然兒子也來的不慢,慢慢的一個小家就這麼熱鬨了起來。因為阿玉的醫術,家人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幾年過去,一個個身體都不錯, 四世同堂一大家子,日子過得那麼紅火,看紅了多少人的眼睛?反正他大嫂幾乎承辦了周圍三四個村子全福人的活計, 每次有人成親, 都能混上個大紅包。
至於阿玉自己?借著襄陽王一案,阿玉順利的鯉魚跳龍門,進入了官宦的階層, 在這之後,他的日子就過得好像平淡了好些,一輩子都在破案中度過,而所在的單位?除了幾次借調到提點刑獄司,充當一下總捕頭或者提刑官副手之外,基本都在開封府衙上班。
見著形形色色的人,接觸著來來去去的官,行走在詭異曲折的案件中,生生死死,痛苦磨難看的多了,一點一點的,在不知不覺中,阿玉的變化很大。不管是性情上,還是眼界上,甚至是氣質眼神都變得不再是往日平和的模樣,帶上了絲絲的銳利審視。或許該這麼說,他的心開始變冷變硬。。。與當初的大俠,舉人,大夫有了明顯的差彆,這樣的他,還能回到最初嗎?即使他的心願意,那麼他這麼多年的習慣呢?官和民,從來都不是一類人。
說到官,阿玉致仕的時候雖然說不能算什麼高官權貴,實職在京城也不夠看,可好歹也算是混了個遊擊將軍,從五品的散官當當,這對於一個沒背景,沒後台的底層百姓來說,不上戰場拚命,不赴偏遠之地苦熬的情況下,能當官當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難得的好機緣,好本事了。這讓整個老秦家,不或者說整個村子的人都與有榮焉。
連帶著他家的孩子們也得了蔭蔽,成了官宦子弟,天生就高人一等,能被人人稱一句衙內了(當然肯定不是高衙內,和濟公裡頭那個一天到晚喊小娘子的也不是一類人。)此外,有權自然有錢,老秦家有了他,那真是徹底的發了。積攢下的家財,最起碼夠三代人禍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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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鳥鳴清脆,山風呼嘯張揚,門外同事細聲低語,所有的一切對阿玉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像隻是那麼一眨眼,這個世界就換了一個模樣,這讓他莫名的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三十年啊,這是他穿越位麵以來,走的最長的時間了。去的時候心下還暗暗歡喜,隻覺得時間長,自己就能多鬆快些,免得著急上火。可真的在那裡呆的久了,這感情上,那種割舍不斷的滋味。。。實在是有些不好受啊。
“阿玉,阿玉,你醒了沒?趕緊的起來活動活動,這都躺了一天了,也不怕骨頭疼。”
門外阿玉的組長已經來了,作為一個後勤大總管,他很清楚這些人長時間在位麵回來後的情況,也知道怎麼辦。他不問任何和位麵有關的事兒,隻是過來喊人,讓他們動起來,隻要人動起來了,鮮活了,那麼哪怕一時還退不下位麵的一些東西,人也能慢慢的調節過來。
將阿玉從床上拖起來,遞上一杯水,樂嗬嗬的笑著對阿玉說到:
“你小子怎麼樣,累了,要我說你就該這樣,好好睡一覺,好好養養神,來來去去的多傷精神,以前每次回來不是寫東西就是咋呼,如今可算是知道怎麼對自己好了。對了,咱們院子裡新建了一處仿古校場,怎麼樣,去看看?十八般兵器那可是樣樣俱全啊,給組長我也開開眼?”
“十八般兵器?想的倒是周全。”
阿玉伸手,將水杯往邊上一放,隨即微微轉頭,看向組長,正想說點什麼,可這習慣性的眉頭那麼一皺,眼睛那麼一掃,嘿,那組長立馬就是一個起身立正,嗎,滿臉嚴肅,等著這動作做完,他自己都愣了,這是怎麼了?在看向阿玉,眼睛裡閃過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隻是轉瞬,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還咧著嘴,摸著腦袋,滿臉糊塗的問到:
“阿玉,你這。。。你這是乾什麼去了?怎麼這看人的眼神這麼滲人呢?看的我感覺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不是,你不是一向當大夫的嘛?難道你去解刨了?當外科一把刀了?不是,古代有這行業?”
這插科打諢的本事,也真是沒誰了,讓剛才還有些不在狀態,感覺那一眼看的有些過,有點不好意思的阿玉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露出幾分往日的模樣。這氣氛又回到了歡快的節奏。
與此同時,阿玉也有些醒悟,往日是不覺得,可如今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組長也不是一般人啊。他自己的事兒自己知道,自打官越做越大,再加上常年麵對罪犯的緣故,這眼神,這氣勢,便是尋常四品武官也未必有他肅殺凜冽,在哪個時空,一些小毛賊往往隻要這麼一個眼神,立馬就能攻破心理防線,不知道讓他破案順利了多少。可組長居然不過是第一時間起身,其他就再沒反應,而且那個立正。。。他也是經曆過軍訓的,知道什麼叫標準。由此可見這組長往日接觸的是什麼人,生活的是什麼樣的環境了。當然,這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