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合格的錦衣衛11(2 / 2)

“可不是,有時候想想,那些兵部戶部的大人真的是。。。聽說,這餉銀從他們手裡撥出去的時候,就隻剩下八成了,等著到了地方,各級上官因為要修衙門,養家丁幕僚,自然又要扣下一些,層層盤剝之後,可不就隻剩下那麼些了嘛。我曾聽我爹說,哦,我爹也是聽我爺爺說,當年武宗皇帝之所以在邊境停留駐紮,甚至是親自上戰場,就是讓這些人扣銀子扣出了火氣,不得不親自坐鎮,來保證邊疆的糧餉及時撥付。。。”

阿玉這一天不知道是不是豁出去了,這大雷那是一個接著一個,他明明知道,這裡說餉銀,說武宗皇帝(正德皇帝)聽到作為皇帝的萬曆耳朵裡,聯想出來的東西肯定不少,比如邊境的戰力什麼的。可他還是叨叨叨的,像是八卦小道消息一樣,往皇帝耳朵裡塞。

彆以為阿玉這是沒事兒找事兒,他這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你想想萬曆三大征。若是不能對這些問題重視,那邊境的兵丁能有幾分戰鬥力?都說萬曆的幾次大戰是耗儘了國庫,透支了帝國元氣,可事實上,這些戰爭若是從根子上解決兵丁的溫飽問題,那戰鬥力上去了,還用耗費那麼長的時間?若是戰事不拖延,又能節省多少國家財力?若是戰鬥力上去了,國家財政不困難,那明朝打敗的明緬戰爭和薩爾滸戰役大明很可能就會以勝利告終。若是那樣,我大清還有機會入主中原?

作為一個透過曆史迷霧,能看清未來方向的人,阿玉真心想為這個時代做點什麼,為守護著這一片土地,守護著延綿邊境的衛所兵丁做些什麼。哦,順帶的,也是想降低未來農民起義的規模,減少內耗。因為。。。人李自成也好,高迎祥也罷,真說起來,原本那也都是國家公務員,是衛所係統中的一員。那所謂的闖王麾下老營什麼的,九成九都是衛所活不下去的兵丁。。。

什麼?阻止三大征?經曆過大唐的阿玉,做過宰相的阿玉很清楚,作為這亞洲範圍,甚至是世界範圍內這個時代的超級帝國,有些事兒不是想不做就不做的,有些仗不打,影響太大,甚至有可能加速國家的滅亡。中原從來都是肥肉,沒有實力,是擋不住周圍的惡狼窺視的。打出去,何嘗不是殺雞駭猴,用展示實力保護自己?這一點,從清朝自己都岌岌可危,依然要派袁世凱什麼的,去朝鮮打一場就知道了。

這個扯遠了,反正,阿玉這麼一通說之後,萬曆皇帝這吃飯是徹底的沒心情了,手指頭不住地在飯桌上敲打,皺著眉頭暗罵了幾句,隨即又說到:

“說到底,就是銀子問題。所以。阿玉啊,你才總是偏著張居正?”

阿玉幾次提起張居正,萬曆皇帝能沒感覺?他甚至想著,這人都死了,阿玉這小子還不住地說,該不是那老張頭的粉絲?

“怎麼能說偏著呢?其實我這是恨鐵不成鋼啊,公子啊,我這是想,這人明明都已經把自己當商鞅了,後路都不留了,這辦事兒怎麼還這麼不利索呢?”

“商鞅?”

“啊,你看看他啊,奢靡無度,搞得就像是今兒不享受立馬就沒這個日子過了一樣,可不就是把自己當商鞅了嘛,變法的多不得好死,估計他自己早看透了,不然不可能做的這麼露骨。”

“行了行了,沒讓你同情他,我就那麼一問罷了,說說,什麼叫不利索。”

即使被阿玉三說兩說的,說的對著張居正感覺好像又多了解了幾分,不在那麼討厭了,可總是說他,皇帝也煩好不,可他又不想暴露身份,生怕說穿了,就聽不到這八卦阿玉的各種奇怪言論,所以馬上換了個問題,嘿,你彆說啊,阿玉就等著你問這一句呢。

“可不就是不利索嘛,你看啊,他商稅收不上來,這是不利索,看看我這法子,清掃費什麼的一整,不一樣變相的收上了一部分?即使少了點,可若是全天下都這麼乾呢?若是再多幾個名目呢?這樣一來,不但是錦衣衛得利,收的多了一樣能繳到內庫,充實一下陛下的私房錢對。再有這田稅,光是清理隱匿的田畝有什麼用?若是能做到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才是大本事。。。”

“等等,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果然是好法子,隻是。。。就像是你說的,那些田產多是官員什麼的占了大頭,這想要推行怕是不成啊。”

對於阿玉的這一法子,萬曆是心動的,誰不想多收點小錢錢對,可同時他也是親眼看著張居正一路變革走過來的,知道這變法的不容易,就是一條鞭法當時每一步都走的膽戰心驚,想要更進一步,這簡直就是水中月,鏡中花,太沒有可能了。真要這麼宣布,估計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能造反啊。

“我知道這難,不過當初沒事兒瞎想的時候,我曾想過,為啥這舉人能不交稅?說到底這是給讀書人獎勵的好處對,目的是讓他們能不用操心生計,能好好的讀書上進科考。對於官員。。。或許是考慮到薪俸不夠養家?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隻是這日子長了,讓人鑽了空子,這才成了老大難。那若是咱們換一個給好處的法子呢?”

說到換個法子,阿玉的眼睛都亮了,這法子他當初是看的哪本書裡說過的來著?這個他忘了,可他知道在,變通什麼的,那是真的可以存在的,能被寫出來,就肯定有一定的價值。如今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萬曆皇帝會不會采用了,想想都興奮啊,變法什麼的,他真心沒玩過。

“比如啊,我就說比如,稅呢,照收,攤丁入畝,士紳一體,誰也不搞特殊。然後這中了舉人,咱們每年返還一定數額的稅賦,比如二百畝?按照每畝一鬥的稅來算,二百畝,那就是20石,就是10兩銀子,尋常人家,這點錢絕對能過日子了,就是再往上些,對他們好些,返還五百畝稅錢,那也不過是25兩銀子,對,然後按照等級,一級級的往上,比如進士,返還多少,官員從九品開始,每一級多少,都定一個數額,這樣一來,不說彆的,好歹這田稅不會一年年的消失了對。返還多少銀子什麼的,掌控在手裡,總比兩眼一抹黑強。要我說,能給出去的和現在比,絕對是少數。就我知道的,那些舉人什麼的,如今有些名下都有幾千幾萬畝的田地了,裡頭自己的能不能有兩成都難說。自古種地納糧天經地義,免稅什麼的,從來都是天災人禍的時候,朝廷的恩典,如今。。。嚓,吸了大明的血,替他們收買人心,還要喊什麼不與民爭利,想想都憋屈。”

阿玉說的是爽了,可萬曆皇帝已經傻眼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事兒還可以這麼辦?真的能這麼辦?為什麼不能這麼辦?若是他這麼辦了,那將來青史之上,自己這名聲。。。張居正算啥?比自己差遠了,那一條鞭法就是個半成品。。。萬曆皇帝突然傲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萬曆三大征指明神宗萬曆(1573年—1620年)年間,先後在明朝西北、西南邊疆和朝鮮展開的三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分彆為李如鬆(李成梁長子)平定蒙古人哱拜叛變的寧夏之役;李如鬆、麻貴抗擊日本豐臣秀吉政權入侵的朝鮮之役;以及李化龍平定苗疆土司楊應龍叛變的播州之役。這三場大戰鞏固了中華疆土,維護了明朝在東亞的主導地位。

寧夏之役自1592年(萬曆二十年)二月十八日延至九月十八日。

朝鮮之役第一回衝突自1592延至1593年(萬曆二十至二十一年);

第二回衝突自1597延至1598年(萬曆二十五至二十六年)。

播州之役自1599延至1600年(萬曆二十七年至二十八年)。

而實際上萬曆時期的大規模軍事行動還包括萬曆十一年(1583年)至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的明緬戰爭,以及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的薩爾滸之戰,兩次最終都是明朝失敗告終。

清朝官方的《明史》載:“寧夏用兵,費帑金二百餘萬。其冬,朝鮮用兵,首尾八年,費帑金七百餘萬。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費帑金二三百萬。三大征踵接,國用大匱”。

又卷百二十三《王德完傳》:“近歲寧夏用兵,費百八十餘萬;朝鮮之役,七百八十餘萬;播州之役,二百餘萬”。

據此可以粗略統計出這八年間國家的軍事開支高達一千一百六十餘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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