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合格的錦衣衛16(1 / 2)

就在阿玉和鐵虎忙乎著買地的事兒的時候, 另一頭像是蒲公英一樣散出去的錦衣衛、東廠的探子們已經搜集了不少的東西回來, 那一疊疊的有關各個朝官,地方督撫家產田畝的單子,看的萬曆皇帝臉都氣白了。

若是在加上各地舉人數目,舉人田產總數, 平均數,最高數這幾個數字, 那這數字更是觸目驚心。看的萬曆皇帝整個人都快不好了。哦,這還不是最大的, 還有各個宗室皇族封地的田畝,這也是大數字, 若是再加上如今宗室人數, 每年要發的糧餉的數字等等, 萬曆皇帝感覺, 這世上那是在沒有比自己更窮的皇帝了。

“果然, 一個個的都知道, 都知道,卻都瞞著朕, 若不是有錦衣衛和東廠,朕, 朕就是瞎子, 聾子。。。”

張誠眉頭一挑,心下對萬曆皇帝這跳躍式的思維也感覺有點無語了,你這會兒不該先生氣這些人貪得無厭嗎?怎麼就愣是先想到瞞著這個事兒上了?果然那些老家夥們說的沒錯, 對於主子來說,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息怒啊,這些人就是有忠心,想告訴陛下,可這。。。到底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對上整個天下的讀書人。就是那個秦玉,不是老奴說,若非他不知道陛下的身份,隻怕也。。。”

他這可不是給那些大官們說好話啊,他更多的是為了自己,這會兒皇帝那怒火衝著的多是那些貪得無厭的,可等著冷靜了之後呢?能不想到自己?雖說自己從小陪著他,感情夠深,可奴才到底是奴才,要覺得自己都瞞著他,那以後自己還能有好?

什麼?自己不知道?嗬嗬,東廠能查出一次,難道就不能查出多次?自己早年在王府的時候又不是不出去,能沒點消息什麼的?如此一來。。。

能在皇帝身邊當個貼身內侍的,還能活那麼長的,基本就沒有笨蛋,那花花腸子比一般的官員都多,看看,張誠這麼一說,不但是給自己套了一層保護膜,順帶的還讓皇帝平息了幾分怒火,雖然轉頭看著他的時候,那眼神怎麼看,都有些發冷,可好歹不至於把火燒過來。

“你倒是會說話,是了,幾乎人人都有好處,誰敢說出來?隻怕剛想開口人就該英年早逝了,張伴伴,是不是啊?”

得,看,還是想到他了。張誠趕忙跪了下來,連著磕了幾個頭,這才開口說道:

“奴婢該死,隻是陛下,奴婢常年在宮中,吃喝穿用的,也從不缺半分,就是有了銀子,都沒幾個花銷的地方,再加上外頭也沒有什麼產業親眷的。。。即使確實聽過這樣的事兒,可到底不是親自接觸,也沒想那麼多。哪裡知道他們這麼大膽,這麼猖狂呢!尋常人家一年才用幾個錢,家裡能有百畝良田那都是好人家了,誰想他們這麼不知足呢。”

這話說的,好像他乾淨的和白紙一樣,不過有句話他是說對了,作為一個沒有子嗣的太監,他們存錢更多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實際上卻基本沒多大用處。除非是給宮外親眷什麼的,不然他們隻要存下養老銀子,再挑個合適的小太監當個乾兒子什麼的,那彆的就真就沒什麼花銷的地方了。而養老銀子。。。作為皇帝身邊的第一人,就往日收的那點子孝敬,也夠他用上十七八年的,他還愁啥?所以確實沒多在這些瑣事兒上用過心。

日日相伴,皇帝其實對於張誠還是信任的,所以聽著他說的有理,就吐出了一口濁氣,放過了這個已經頭發有些花白的老內侍。閉上眼睛,手指敲了幾下扶手,隨即淡淡的說到:

“祖宗規矩總是要守的,隻是這麼多人。。。一時也不好太過了,給點機會,去,讓他們將這上頭最猖狂的選出十個來,抄家,問罪,舉人裡頭也選十個,去了功名,田產充公。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怎麼做了。”

萬曆皇帝希望,自己這麼一手,能殺雞駭猴,讓這些人知道些好歹,退回去些,這樣最起碼一開始能做的不那麼難堪。不過。。。

“陛下,上次秦玉那小子說了這事兒之後,奴婢倒是也用心下頭的小崽子們查了一二,您猜怎麼著,據說,當年徐階被彈劾圈地貪墨的時候,徐階曾在家門口求告那些投獻的鄉人,希望他們收回那些土地,免去他那圈地的罪名,不想反而被鄉人唾罵,說是不庇佑族人,若非後來差點抄家,鬨得挺大,這才退出去了近半,這後頭。。。”

看看,張誠這人鬼精鬼精的,他這是知道這什麼殺雞駭猴的,對著下頭未必管用,預先要給皇帝留點餘地討個好呢,可偏偏這話,這事兒卻說的那麼的婉轉,足見功夫有多厲害了。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讓他們怕的時候,對了,張師傅手下的那些人都通知到了?”

萬曆其實是個挺貪財的皇帝,這一點從他後來總是讓太監收礦稅就知道了,他對於增加國庫和內庫的銀子那是相當的積極,在這樣的人底下,你居然明目張膽的貪汙了他的田稅?嘿,你就彆想他退縮,這比什麼國本都讓他心疼好嗎。所以這態度相當的堅決,看看,連著這變法的大殺器都要放出來了。

“已經秘密召集了,就在西苑內書房候著呢。”

“那就走,看看咱們的錚錚鐵骨去。”

咦,為啥口氣這麼衝?因為剛才那些大臣家產的單子裡頭,這些家夥家業也沒比彆人家少啊!你說,萬曆皇帝是個啥心情?合著這整個朝堂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啊!

這邊萬曆皇帝開始展開他的帝王手段,開始朝著田稅的大軟肋上下狠手,那邊阿玉拿著剛到手的一百畝地,樂嗬嗬的坐在家裡和昨兒開始來上任的門房老劉頭說起了話。

“你早就該來了,說是一家子,其實就兩口人,就你帶著小孫子,這日子如今算是還能過,可再過上幾年呢?你這都幾歲了?你孫子才8歲,要等到他能掙錢,怎麼也要8年,你乾那麼個掃大街的活計能撐到那時候?”

“那不是,那不是開始不知道是到您這兒來嘛,原以為是哪家戲弄我這老頭呢,誰家要人會要我這樣歲數的?早知道是您,可不就是早來了,當年你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就在你家當過差,還能不知道你們家的好?”

老劉頭如今都六十多了,孫子才8歲,按照這年月40當爺爺都不算早的風氣,可見當初成親有多難,兒子生的有多晚,再加上他兒子兒媳命短,生了孩子你沒多久就遇上勞役,病死的病死,摔死的摔死,這日子。。。如今連片瓦都沒有,全靠掃大街混幾個錢,在前街大雜院的柴房裡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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