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1四十一章(1 / 2)

她養你呀 夜羽亂 7402 字 5個月前

夏初和陳軍一個武替出身的演員一個特戰隊長,要抓住徐念並不費力, 可當夏初一隻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掰過來, 才發現小姑娘一直以來開朗樂觀的盔甲都不在了,她拚了命似的想掙開夏初的手, 發現掙不開之後又“哇”地一聲號啕大哭。

徐念的腦袋像被人拿重錘敲了一記又一記,現在亂成了一團漿糊, 隱隱約約顯現的都是“重傷”, “情況不好”, “救不回來”幾個詞。

她知道自己現在崩潰於事無補, 但情緒爆發起來完全控製不住,心像是被撕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每一次呼吸痛得難以言喻。

“念念,你先彆哭,聽夏初哥哥的話,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你剛才都聽見陳隊長說了, 人沒事活得好好的對不對, 就是受了點傷。”夏初像哄孩子一樣說些自己都不信的話,“不哭了不哭了, 你看你哭成這樣,回頭陳隊長都落下話柄看周晨驍笑話了。”

夏初說著看向陳軍, 但陳軍又不像他演戲演慣了能把瞎話說得和真的一樣, 隻能僵硬地笑了笑:“對, 我們出去執行任務哪次都得掛點彩, 老周就受了點傷,保險起見得在醫院待幾天,你彆哭了,不然老周回來肯定怪我們沒照顧好你。”

可徐念已經哭得完全聽不進去他們的話了,她哭著對陳軍說:“讓我去看看他行嗎?他在哪,讓我去看看他。”

看到徐念滿臉的慌,滿眼的疼,陳軍和夏初都了然,看來今天不帶徐念去看周晨驍這件事是完不了了。

……

周晨驍是國家的軍官,真說傷了國家一定會拿出最好的醫療條件保他的命,與之相對的,非家屬想去探望至少得和軍區首長劉朔國申請一下。

得知徐念這麼快就知道了周晨驍重傷的事,劉朔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指著陳軍和夏初半天沒說出話來:“你們說話的時候倒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啊,我這麼和你們說,現在她沒見到晨驍都崩潰了,要真見到肯定崩潰得更厲害。”

“不至於吧,到底傷成啥樣了,要是就胸口應該也不至於那麼嚇人。”夏初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在國外電影裡客串的時候電鋸殺人和喪屍圍城都見過,“不是還沒死呢嗎,毀容了?”

“沒死是沒死,還不如毀容,反正我之前去看都不敢相信人還活著,左手和右腿都讓防爆槍近距離射穿了,倆血窟窿骨頭碎了肉也翻著,再加上最後炸那一下,左腿隻是骨折情況還好些,他左眼本來之前就受過傷,這次搞不好徹底保不住了。”好歹是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兵,劉朔國心裡也不好受,“現在其他傷勢都沒敢給他處理,全是開放性創口,你說那麼嬌滴滴一個小姑娘看了受不受得了。”

夏初聽到這個傷勢描述都覺得疼得慌:“首長,要不您裝作多批兩天,等過兩天周隊長情況好些再說?”

“算了,想見就讓她見一麵吧,過兩天都不一定還能不能見到。”劉朔國是真的痛心周晨驍,“下午你和劇組請個假,部隊給你們派車,多幾個熟人陪她一起去。”

事已至此沒彆的辦法,夏初隻能答應下來,下午去醫院的路上他就坐在徐念身邊,發現無論他說什麼話去轉移徐念的注意力,徐念都和失了智一樣,不但不答複,甚至連側頭看他一眼都不看。

“念念,你得往好處想,劉首長說周晨驍沒毀容,油罐車爆了都沒毀容,老天得多偏愛他這張臉,你不是覺得他長得好看嗎,所以咱開心點,好歹臉沒毀呢!”

當他說到這句話,坐在後排的白軍醫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夏影帝,你要不會說話就安靜一會兒。”

軍人家屬的同理心,她都覺得這位影帝是說話欠揍的代表了,現在周晨驍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誰還有閒心聽他開玩笑。

“我這不是想說點能讓念念開心的話嗎?”夏初悻悻地住口,站起身來把白軍醫換到徐念身邊,“得得得,我不說話了,你過來陪著念念吧。”

白軍醫默默和他換了座位,沒說什麼隻是將手放在徐念手上,無聲地給她安慰。

等到了醫院,知道他們是軍區那邊過來的,醫生立刻安排了探視,不過礙於周晨驍的傷勢,也隻能允許他們隔著ICU的小窗口看一眼。

和劉朔國說得一樣,真見到了周晨驍,徐念崩潰得比得到消息時更厲害,因為周晨驍的情況,真的太嚴重,太可怕了。

從ICU的窗戶外麵其實看不太清楚具體傷勢,隻能看清他幾乎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插著管子纏著紗布,紗布上大多帶血,要不是連接著他的醫療器械顯示他還有生命體征,根本不敢讓人相信躺在那裡的是個活人。

徐念趴在小窗上看了一眼,隻一眼就讓她膝蓋一軟,被身後的夏初撐住,想拉她到一旁休息一下,她又拚命搖著頭,不肯走,隻是哭。

原來人悲傷到了一定程度,記憶真的會剪輯片一樣閃回,徐念腦袋裡都是和周晨驍之前相處的一幕幕,她18歲就喜歡他了,追了整整一年,19歲才同他在一起,她那麼喜歡他,設想的未來都有他參與,現在就如同將他從她的人生中強硬地撕扯掉一般,撕扯得她整個人都不再完整,隻剩下耳邊的轟鳴聲,遮蓋了所有的感官。

“這是周隊長家屬?”即便見慣了生死,周晨驍的主治醫師看著這一幕心裡也不是滋味,躺在那裡的年輕特戰隊長才27歲,他們比任何人都想救下這些保家衛國的戰士,可周晨驍的傷勢擺在那裡,能不能救過來誰都不好說。

陳軍呼出一口氣:“女朋友。”

主治醫師聽他這麼說,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囑咐護士去拿過來一個破損染血的護身符:“陳隊,這個您待會兒找機會交給她吧,她見了大概能好些。就是這個小玩意兒給周隊長擋了一下,子彈才沒射進心臟裡,不然真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手術的時候護士從他作戰服裡拿出來的,一起過來的戰士看到說是周隊長女朋友給做的。”

陳軍把護身符收下,用手指一捏觸碰到裡麵隻剩半截的子彈頭,便知道了這次周晨驍究竟是靠什麼才勉強撿回的一條命。

他走到徐念麵前,軍人鋼筋鐵柱似的氣場,讓夏初止住了驢唇不對馬嘴的安慰,也叫徐念慢慢止住了嚎啕的哭聲,淚眼朦朧地看著陳軍遞到自己麵前的護身符。

“徐念,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老周從來不是個求生欲特彆強的人,這樣的傷放在過去,他大概都捱不到北京,早在雲南當地就為國捐軀了,但這次他回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頓了頓,陳軍把沾著血的護身符放在她手裡:“醫生說這裡麵的子彈頭替他擋了致命一擊,這條命是你幫他搶回來的,他不想這麼放棄,我們軍人的命是國家的,但從他被救回來的那刻起,他這條命就也是你的了,他現在是為你活的,你對他多點信心,他沒死呢,我也不信他舍得死了,你現在就哭得跟他英勇就義了似的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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