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四十多人疊魯樂摔在了地上,東方朝以軀體護住了重傷的東方越。莫恙螃蟹一樣虛空扒拉了幾
下,擠了出來,也掙脫了東方衡桎梏著他的手。
並非是他們想疊疊樂,而是界碑又把他們傳送到了一條甬道裡。
這條甬道同之前的地道一樣狹窄,莫恙覺得神宮地下可能都是這種蜂窩一樣的甬道,根本不知道
哪條通往哪裡。
而這一次,這條甬道橫切麵是圓的,完美的圓。石壁光滑,由某種奇異的黑石磨成,沒有一絲縫
隙,也同樣沒有一絲光亮。
壓抑至極。
東方曲捏訣放出了法光,第一時間確認是否有黑絲藏匿,眾人也——排查。
“沒有,好像沒有了!“
“不,不對,還有!”
莫恙心臟都跳漏了一拍,而往呼喊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重傷的東方越傷口裡,竟真的藏了一點
黑色汙漬。
背著她的東方朝臉色一變,剛才時間緊迫,他沒有給她清洗傷口!
東方衡麵色一沉,手起刀落,以法光將東方越藏了黑絲的傷肉切下,丟出陣盤,打下數道封印靈
訣:“快走!”
沒有人敢有一絲猶豫,立刻就往甬道一頭衝,這裡地形對他們十分不利,哪怕東方衡有餘力再催
動一次仙元,也沒有條件給他成陣。
臨走前莫恙回頭,看到黑絲在封印陣盤裡膨脹,像沸騰的水一般,很快就要將陣盤撐破。
但天階陣盤,還能夠堅持一會兒。
之前封印黑絲的玉盒,因為儲物袋裡裝滿了法寶,他們就沒有拿走,現在想來,追悔莫及!
不知跑了多久,莫恙聽到了轟然的爆炸聲。
陣盤破了。
東方家的人處處留下照明法訣,以求減緩黑絲速度,但正如抽刀斷水,揚湯止沸,頂多讓他們甩
開一段距離,無法徹底擺脫絕境。
而他們越往前跑,甬道卻越來越大,直到最後黑得不見邊際、不辨方向,才有人感覺到不對。
太黑了。
連法光都隻能照出方寸之地。
“這是哪裡”
“我用不出神識了,什麼也看不到!”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照明術的光在此處顯得無比微弱,隻能勉強映出眾人蒼白惶恐的臉。幸運的是,莫恙還可以開探
測,看到紅名綠名,時時給眾人補充水盾,不至於一下被偷襲致死。
他們想也知道,黑絲肯定還在追,即便有光照限製,速度再慢,遲早也會突破甬道口。一旦被它
追到這裡,光照微弱,他們就死定了。
所以眾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手上卻都把傳送令牌捏在了手裡,以防不測。
東方衡沒有提把他的棋子取下,莫恙知道,手上也就緊緊攥著令牌。
不知疾行了多久,周圍空間又陡然縮小了,他們再次看到了甬道邊際。隻不過這次的甬道和之前
不一樣,就是普普通通的磚石打造,卻比之前寬綽不少,能容四人並行。
但隻要有邊際,就能放照明術,暫時困住黑絲。
峰回路轉,一行人幾乎要喜極而泣,捏著令牌的手一鬆,打算把它放回懷裡。
卻在看清令牌的瞬間,如墜冰窟。
——上麵代表陣法正常運行的靈珠,灰了。
大
甬道裡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靈珠變灰,代表他們走出了大陣範圍,除非回去,否則無法開啟傳送,和莫恙之前掉入鬼界一模
一樣。
但如果回去,他們勢必和黑絲在那片“黑地”中遇上,同樣凶多吉少。
片刻後,東方衡道:“繼續往前。”
“聽你的。”封鬱咬牙點頭。
東方衡有半仙器,隻有和他走在一起,才有半線生機。
莫恙安靜站在一邊,隨大流往前。
什麼話也不說。
大喜轉為大悲,所有人心中都憋著一口氣,卻無法發泄出來。莫恙身處其中,本來他就一個人也
不熟悉,被這樣的氣氛裹挾,幾乎喘不過氣來。
隻能緊緊抱著琴。
不過一炷香,他們便感覺身後魔氣衝天,黑絲果然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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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速度!”
甬道已容得下禦劍飛行,眾人竭儘全力奔逃,還不忘時時丟下照明法術。這樣的拉鋸戰不知何時
是個頭,他們已經逃了很久很久,莫恙彈琴的手都割出了血痕。
他喘著氣,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回春再厲害,也有十分鐘的cd,他這樣劇烈的真元消耗,循環遲早會斷。他想保全自己,但每減
員一個,就會陷入更加難以挽回的惡性循環。
成陣逼出仙元,他們還有機會。
就在莫恙快要麻木的時候,地圖顯示的前方,突然多出了一個綠名。
綠名,代表著隊友。
莫恙手指輕輕抖了一下,聽到996的播報:
【檢測到主角,檢測到主角,正在導入人物——】
【燕淩雲導入成功】
【滋啦讀條失敗發生錯誤】
【錯誤、錯誤、錯誤】
它的電流聲很大,連報了三次錯誤,但莫恙大腦空白,忽略了。
因為他看見了那個背影。
或者說,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背影。
大
白衣、負劍、腰間一隻淡黃的酒葫蘆。
他的身形格外高大,馬尾隨意高束,似聽到動靜,微微側過了頭。
莫恙想也沒想,直接撲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哪怕乾坤棋發光,想把他拽回來,也拽不回
來。他的腦袋貼在白衣人背後,抱得牢牢的。
臉埋著,很輕的抽噎了一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周圍寂靜無聲,莫恙等了會兒,卻沒有等到燕淩雲抱回他。
隻聽到東方衡的聲音:“回來!他不是!”
莫恙後知後覺,也感覺到了點不對。
他們穿的是碧桐書院的法衣,燕淩雲怎麼會穿白衣
他的身形似乎也更加高大,燕淩雲築基太早,生長緩慢,現在仍保持著青年最淩厲的時候,但眼
前這個人,卻是一具徹頭徹尾的成熟男性身體。
背部經絡搏動,莫恙貼著他,呼吸心跳都被牽著走,好像直接貼到了他熾熱的身體,卻也抱不滿
他白衣下寬闊健壯的脊背。
莫恙茫然的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滄桑而老練的眼睛。
是燕麥雲。
但看他的眼裡,儘是淡然和陌生。
莫恙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