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想來他們這邊的劇情確實很無聊,彈幕都好幾天沒出現過了,聶音之便也無法得知外界情況到底如何。

魔頭渾不在意被封,過得優哉遊哉,聶音之卻快被悶瘋了,就跟坐牢差不多。

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關著。

聶音之悶得快要撓牆,大小姐親自動手,把院子裡枯萎的海棠清理了。

剩下的都是些適應力極強的,在魔氣浸潤下,往奇怪的方向變異。聶音之折了幾支花瓣繁盛的黑色海棠,這花顏色重,香味也重,不是海棠花原本那種清新的香氣。

她被顧絳殺蚊警告後,忍了一夜外加一個上午,沒敢再去招惹他,此時肚子裡的壞心眼又開始打轉。

她剪了許多黑海棠,插滿幾個白玉瓷瓶裡,抱進屋中四處擺上,在顧絳枕頭旁邊擺了一瓶開得最盛的,然後把窗戶全都關死,捂著被香味熏到發癢的鼻子,快快樂樂地出了門,躲得遠遠的。

一重又一重的結界下,折丹峰內靈氣枯竭,連草木都變得奄奄一息,成片成片地枯萎。

本來開得極盛的海棠花也儘數凋零,隻剩院子裡被顧絳魔氣滋潤得變了異的黑海棠嬌豔欲滴。

這種枯敗的景象讓人看著也心情鬱結,聶音之靠折騰魔頭得來的好心情,轉瞬就煙消雲散。

頭頂上的結界交相輝映,透出綺麗的光,沒有魔氣波動,封魔銘文隱沒,便浮出朦朧的劍陣虛影。

聶音之看到一抹熟悉的劍光。

這座劍陣收納了雲笈宗開派以來所有弟子的劍氣,宗門內每一名弟子煉出的第一縷劍氣,都會被上交宗門。

劍陣中,自然也有她的。

她要把它拿回來。

聶音之折了一截海棠枝,坐在臨崖的四角亭裡,收斂心神,將劍氣裹在樹枝上,樹枝唰一聲懸立在半空,隨著她並指一揮,朝著折丹峰上射去。

海棠枝衝入劍陣中,那道劍意自動尋來,融入海棠枝中。

她空虛的經脈被補足,劍意裡意氣激昂,仿佛破土的第一株芽,蘊含著新生的無窮鋒芒,不懼任何力量,盛氣淩人到有些莽撞。

聶音之從自己第一縷劍意中有所悟,能感覺到劍意又上了一個層次,馬上要突破了。

她想要收回劍氣,但那自動尋來的劍意裡,除了她自己的,還夾雜著彆的,聶音之一時沒能察覺,神識被猛地往劍陣中拽去。

“如意?”她用了如意五年,一直想將它收為自己的本命劍,對它的劍氣實在太過熟悉,以至於根本就沒想過要防備它。

聶音之一下落在密集的劍雨中,劍光遍布在她的四麵八方,嚴絲合縫地封鎖住所有退路。

如意劍意中夾著一聲幽幽笛音,聶音之心神一晃,被兩道劍氣穿透神識。

折丹峰上劍鳴不休,渾濁沉悶,黑暗的房間內,顧絳坐起身,被屋內濃鬱的花香熏得鼻子發癢,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屋內暗沉沉的,密不透風,他一袖子震開四周雕窗,天光泄進來,照亮屋內遍地的變異海棠。

顧絳一股腦把黑海棠扔出窗外,魔氣湧入院中,搗爛了這些香氣逼人的花團,破天荒地踩著窗口出了屋,身形在半空留下幾道殘影,赤腳踩上折丹峰最高處的屋脊。

他垂眸看一眼遠處的人,指尖撚出一片隨手摘來的海棠葉,放到唇邊……

然後被海棠葉子邊緣的細絨紮了嘴。

顧絳嘶一聲,搓了搓海棠葉,隻能將就著放到嘴邊,誰叫他隻摘了這麼一片葉子,懶得去換了。

哨聲破開閃爍的封魔銘文,滲入劍陣中。

劍陣裡的聶音之隻聽到一聲鬼叫似的尖哨,恍惚感覺耳膜都快給她捅破了,那哨聲忽長忽短,時而尖鳴,時而啞然,有曲難成調,難聽得讓人汗毛倒豎,腦漿翻滾,要是給小孩把尿,定會把小孩吹得從此不敢尿尿。

劍陣裡擾亂心神的笛音被這渾然不講理的尖哨一衝,曲調頓時走了音。

聶音之昏沉的意識陡然清醒,她半點都不退縮,直接循著如意劍氣莽撞往前衝。

如意劍氣似乎被她的樣子嚇到,飛快縮回漫天劍光背後。

雲笈宗,明霞峰。

這是最鄰近折丹峰的一座山巒,明霞峰上搭建了高台。白石高台上懸著折丹峰的縮影,縮影之上共五重不同顏色的結界,正是陣法樞紐。

如今修真界領頭的仙門共七派,七派都派了門中顯要修士前來雲笈宗,齊聚此地,看守結界。

劍陣嗚嗚鳴響,一柄纖細長劍從劍陣虛影中射出,回到一人手中。

如意劍柄柔軟,纏著細軟的綿綢,有一縷清甜的香,滲在如意劍的劍氣中。

蕭靈一陣恍惚,這把劍終究是不一樣了。

她被撲麵而來的劍氣逼得倒退兩步,衣裙飛揚,被劍鋒撕開好幾道口子,就連麵上覆眼的白紗都從中斷開,合著被削掉的一縷青絲,隨著劍風飄飛。

蕭靈急忙伸手捂住眼睛,她的眼睛受瘴氣侵蝕,眼周皮膚如同枯樹皮,醜陋不堪,她就算目不能視,虛弱的神識也能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些目光讓她心如火焚。

有人從後攬了一把她的腰,蕭靈才沒有跌下高台。

一張麵紗及時覆蓋到她臉上,緩解了她的局促不安,身後傳來荊重山的聲音,“有沒有受傷?”

蕭靈轉向聲音來處,感激地笑了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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