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音之是在緊急情況下, 被他爸用了一個魔法陣傳送過來的,這東西再一次顛覆了她的認知。
她從小脖子上掛著的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紅色琥珀吊墜,因為父母的叮囑, 一直沒離過身,就算有些場合必須要取下來,也會隨身帶著。
原來,這東西裡就藏著一個傳送法陣, 還能監控她身上的血族血脈。所以他爸媽才會那麼快知道她的情況, 然後二話不說把她弄來老宅, 生怕她進了醫院被人解剖了。
聶音之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後, 給經紀人發了個微信定位,讓安排車來接她。
柳姐很快回消息:“馬上安排小花跟司機過來。你老家的事忙完了?身體怎麼樣?回來後帶你去醫院看看。”
聶音之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山區老宅信號不好,聶音之蹦到房頂上才找到那麼一格信號, 她後來想起聯係經紀人的時候都過了兩天了, 好在她媽媽給柳姐打過電話。
即使是夏日,山間的清晨也沁人地涼,薄霧彌漫,老宅是一片四進的大宅院,外麵有一圈深林環繞, 依山環水, 幽深又隱蔽,深褐色的瓦上結了許多青苔,濕滑難以下腳。
聶音之踩在上麵卻穩穩當當的,身體輕盈得如同身上係著無形的威亞, 她從這間房頂跳到那間房,玩到興起時,一個沒留神, 瞬移到了後方山中,驚起一群飛鳥。
聶音之滿頭露水地移回宅裡,消停了。
她爸媽對她這個狀況很是擔憂,想讓她將工作往後推,要是其他工作還能有協商的餘地,拍戲進組這個確實沒辦法,何時進組,何時開機,這是早就定好的,開機日那都是選好的良辰吉日,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更改。
因為這樣一個插曲,聶音之的短假算是報廢了,回去後拍了一個雜誌,緊跟著就趕往橫店。
聶音之一大早化完妝,拍完定妝照,然後在開機儀式現場被煙霧繚繞地熏著,太陽火辣辣地懸在頭上,演員和劇組人員都聚在一起,人手三柱香,濃重的線香氣息熏得她直打噴嚏。
“怎麼回事?感冒了?”製片滿頭大汗,關切地問道。
聶音之連忙擺手,“沒有,就是被煙氣嗆到了。”
製片姐姐幫她扇了扇煙氣,拉她往前麵挪去一點,觸到她冰涼的手背,驚訝道:“你身上好涼快。”她又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什麼體質,也太讓人羨慕了。”
聶音之緊張了下,她血脈覺醒後,身上的體溫也變成了吸血鬼那般冰冷,她一開始以為自己連心跳都沒了,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才感覺到自己極緩極緩的心跳,大約一分鐘才輕輕跳一次那種。
心跳這種不會太容易被人發現,體溫就需要她刻意偽裝,她新手上路,還沒有時時刻刻保持人類體溫的自覺,經常會忘記,比如剛剛。
聶音之笑嗬嗬道:“剛剛讓助理給我貼了會兒冰袋,快熱死了。”她說著衝外圈的小助理招招手,讓她拿了一個卡通冰袋送給製片。
兩人正說著話,聶音之鼻子聳了聳,在嗆人的煙霧中,聞到了那股誘惑的氣息,那一瞬間,她的尖牙差點控製不住冒出來。
她揚頭往人群外望去,目光堪稱精準地看到了站在遠處的人。
成為血蝙蝠後,她的視力也變得極為奇特,有點像照相機的伸縮鏡頭,可以調焦距似的,多遠的細節都能看清楚。
顧絳在她望過去時,臉色微微變了下,額角上青筋直跳,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有人看到他後,不少人圍了過去。
聶音之收回視線,默默撫了撫自己手腕。
這幾天她沒事就在網上搜顧絳,搜到不少好玩的消息和視頻,他那個走到哪睡到哪的視頻,聶音之以前就看過,因為常常上熱搜,時時更新他的睡照。
顧絳現在在拍的是一部古裝劇,也在橫店影視城,應該是拍攝間隙過來串門的。
和她搭檔的男主角看上去跟他很熟的樣子,開機儀式一結束,就跑過去找他,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
開機儀式過後,要開始準備場地拍攝了,聶音之本來想趁機接近顧絳,結果到處找不到他的人,隻好回到化妝棚裡補妝,喉嚨裡的乾渴從見到顧絳開始,便怎麼壓都壓不住。
她又開始渴血了。
聶音之正難受著,那個令她垂涎的氣息又靠近了,聶音之抬起眼,從鏡子裡看到被封寒纓帶進來的人。
她腦子裡頓時嗡一聲,尖牙硌得嘴唇疼,口水泛濫,喉嚨裡的乾渴讓她差點控製不住直接撲倒顧絳。
化妝間裡的人什麼時候走光的,聶音之都沒有注意到,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顧絳的脖頸,似乎能透過薄薄的皮肉看到下麵奔湧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