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發表(2 / 2)

洶湧的歡呼和喝彩一直沒有聽過,直到將這些惱人的光束全部擊散,那箭矢和許清木又同時消失。

觀眾們仿佛掉入了神奇武俠片的世界,誰都無法相信技術手段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炸裂的表演之後,依然是用一場靜心的祈福儀式讓觀眾們平複情緒。

等觀眾們終於恢複了平靜,這表演也進行到了尾聲,表演者們都上台給觀眾道彆。

黃牛傻乎乎地拿著自己的攝像機,一點兒也沒有發現他身邊的宋玦是什麼時候悄悄離開的,自然也不知道在角落裡射箭的是宋玦。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觀眾們已經在興奮的討論聲之中退場了,而宋玦也再次回到了這個位置,和他打了招呼,對送出的票表示了感謝。

黃牛樂顛顛地說:“雖然你賺了門票錢,但你賺不到這個視頻錢了啊!今天的表演我基本上全錄了下來,哈哈哈,所以我還是劇院街最有頭腦的票商!”

宋玦含笑看著他,遞上了一張星河娛樂的名片說:“不好意思,表演的版權在星河娛樂,我們不允許售賣視頻,當然,如果你確實還是想售賣的話,可以支付版權費用。”

黃牛瞬間有些懵逼,他看了半天手裡的名片,終於是忍不住暴發了,崩潰地道:“我的天呐!你這幾天是不是在逗我玩!既然你是這麼大一家公司的老板,為什麼要自己上街賣票?而且你賣幾張票也要賺我的錢,有意思嗎?”

宋玦認真地道:“很有意思。”

黃牛:……

許清木從後台走來,看著黃牛對他笑得很親切,道:“對不住了,畢竟我們宋老板真的很喜歡賺錢。”

黃牛依然沒有聽懂許清木說的這話,但他終於看清楚了,這笑容並非親切,而是……明晃晃的看熱鬨。

黃牛欲哭無淚,內心湧起了一股悲涼:健身房大哥說得對,華國人的確非常可怕!

*

在許清木搭上回國飛機的時候,他再次上了國內外的熱搜,但他並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情,隻覺得這次的國際之旅非常愉快,在飛機上美美地睡了一覺,回到淩雲觀之後,又接受了“道文化宣傳大使獎”的錦旗。

國內外網友為了他都快發瘋了,甚至一群魔術師都加入了研究他這場表演原理的行列,他又引起了社會各界的軒然大波,但他完全不回應,隻是在他的小道觀裡享受安寧。

連一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不上網的沈良才也看到了這新聞,還打電話來關心他會不會受到太紅的困擾。

許清木和他聊了幾句,很久沒有上山來的他,提出了想請許清木下山去他家看看的想法。醫院的工作他正式轉正了,還攢錢按揭了一套二手房,他也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他就很想讓許清木這個恩人看看他的現在的生活。

許清木自然是同意的,挑了個周末,就和宋玦一塊兒帶上白美美,去找沈良才。

剛一見麵,白美美就特彆開心地朝著沈良才撲過去抱住他的腿,有點不熟練地開口喊道:“沈叔叔!”

沈良才驚喜看著白美美,說:“白美美現在居然都有實體了,還會說話了!長得好漂亮啊!”

白美美驕傲地揚起自己的臉,說:“像爸爸!”

沈良才笑著捏他的臉,說:“誰是爸爸?”

白美美連忙指了指許清木,又指了指宋玦。

經過許清木嚴肅的糾正,白美美總算是不把許清木叫媽了,學會了叫爸爸。但他還是會把宋玦也叫爸爸,也不區分,反正一開口倆人都會應聲。

“真好。”沈良才笑說,“而且美美還長得這麼好看,完全結合了宋總和小道長所有的優點。”

許清木“哼”了一聲,說:“像我比較多。”

沈良才笑說:“你們都好看,像誰都好看,孩子健康,當家長的就省心了。”

宋玦點頭表示認同,許清木覺得這話有點兒彆扭,還沒來得及深入想,沈良才已經招呼著幾人落座了,許清木一被打岔就忘了這事兒。

沈良才的小家很溫馨,雖然不大,但都是他親手布置的,今天的一桌家常菜也是他自己做的,看上去都很可口。

在開始吃飯之前,沈良才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小道長,宋總,我能不能順道邀請一下我對麵鄰居一起來吃飯啊?他自己一個人在枝城打工很辛苦,經常忘記吃飯。”

沈良才有一顆很溫暖的心,總是默默地關心著身邊的人,真的很可愛。

許清木和宋玦都同時點頭。

沈良才道了謝,這便起身去敲對麵的房門。

許清木聽到沈良才在喊“陳大哥”,但房裡半天沒有回應,於是就嘟囔了一聲:“剛才明明看到他回家了啊,難道又出去了?”

這話音剛落,許清木的臉色一變,突然起身,說:“不對,我聞到了鬼氣。”

說完話,許清木立刻就朝著沈良才的方向小跑去。這時候沈良才和宋玦也都聞到了那一點兒似有似無的鬼氣,正準備商量怎麼辦,許清木已經直接抬起一腳就對著房門踹了上去。

隻聽到“砰”的一聲,防盜門就被許清木給踹倒了,一聲巨響後,許清木的身影一閃就進了屋,宋玦和沈良才也立刻跟了上來。

下一刻他們都看到了鬼,但他們卻都沒有動手,反倒是同時愣住。

沈良才的鄰居用一根跳繩掛著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給吊在了客廳的大燈上,腳邊是踢掉的凳子。他的脖子上勒出了長長的紅痕,但他並沒有死,隻是暈了過去。

因為他的腳下,竟然有一個鬼物在費力地托著他的身體,不讓他窒息而亡。隻是因為那鬼物的鬼力虛弱,他托得很費勁,一直咬著牙,整個鬼都顯得非常憔悴。

那隻鬼物看上去很年紀不大,但眼神非常呆滯,表情憨憨的,身上的衣衫是破爛的馬褂,本應該在腰間的腰帶卻掛在脖子上,還係了一個結。

這很明顯是一隻縊鬼,也就是上吊自殺的鬼,他脖子上的腰帶就是吊死自己的工具。

縊鬼也和溺鬼一樣,是要找到替身才能投胎的倒黴鬼,所以經常會騙人自縊來做自己的替身。

但這隻也太奇怪了,他竟然托著鄰居的身體不讓他吊死。

這奇怪的縊鬼抬頭看了看許清木的道袍,然後遲緩地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可他也沒有跑,又傻乎乎地說:“這個人……想自縊,快放他下來,告訴他,不要死,自縊很痛苦的……很痛苦的……很痛苦的……”

他有點機械地重複著這些話,看上去腦子不太好。

三人都被這情況弄得有點迷糊,但還是先趕緊將那上吊的鄰居給救了下來,沈良才連忙給鄰居做了檢查,發現他隻是有一點兒缺氧暈過去了,但好在縊鬼一直托著,救了他一命,經過休息,他很快就能好起來。

鄰居悠悠然醒來,有點茫然地看著沈良才和屋裡的其他人。

那隻縊鬼緊張地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腰帶,然後露出憨憨的笑容,說:“醒過來了,甚好,甚好。”

許清木和宋玦對視一眼,覺得這情況也太奇怪了,於是就讓沈良才留下詢問鄰居的狀況,他們把這縊鬼帶去隔壁問問。

縊鬼依然是暈暈乎乎的,因為本能地害怕許清木,就一直蜷縮著身子,到了隔壁就找了個角落蹲著,埋著頭一直抓著自己脖子上的腰帶。

許清木看他這樣子都覺得有點可憐,於是放軟了聲調,說:“你不要怕,我雖然是道士,但是我也不會隨便傷鬼的,而且你剛才還做了好事,你救了那個人,知道嗎?”

縊鬼縮成一小團,混亂地說:“他沒事了?自縊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就算死了也沒有解脫……還要找到替身……不對,我找不到替身的,我要回去了。”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聽得許清木直皺眉,說:“你到底怎麼了?可以告訴我嗎?”

縊鬼有點茫然,抬頭看著許清木,很久之後才眨著眼說:“什麼?我沒有怎麼……我在哪裡?我要回去了,我還得做工,今天的工完不成的話,又不能吃飯了。”

都死了還做什麼工?這是把生前和死後搞混亂了?

許清木越聽越是糊塗,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你說的做工是不是指你生前?你是哪裡人?哪年死的,還記不記得家人或者你做工的地方?”

縊鬼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但想不出來,於是又開始傻乎乎地重複說:“我要回去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