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言都有些在自己的心裡麵嘶吼,恨不得用兩隻手去死死的搖男人的肩膀,讓對方主動一點。
終於,蘇鏡言見陸沂琛實在是沒有打算主動開口搭話的意思,帶著幾分無奈和窒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的打破了這詭異的局麵,小聲地問道,“你,你今天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陸沂琛表情不變,原本一直盯著前麵的路的眼神因為蘇鏡言的這句話慢慢的也跟著望了過去,腳步也突然停下來,頓在原地。
就好像,他是故意等蘇鏡言開口一樣,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在裡麵,很是過分。
蘇鏡言看到他的動作,整個人懵了懵,也跟著定住,繼續用憨憨的表情望著他,傻乎乎的,煞是可愛,整個人的身體再一次緊繃住,
這一刻,兩個人的腳步就這麼停在了樓梯口上,兩人如此的麵麵相覷。
隻差個幾厘米的距離......
也幸好這個時候不會突然蹦噠出來個什麼人,不讓畫麵會變得更加尷尬。
陸沂琛舔了舔自己的乾燥的唇,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然後不由分說的朝著向蘇鏡言的方向湊近了一步。
蘇鏡言瘋狂的眨了眨眼,目睹了男人做出色氣動作的全過程,他咽了咽口水,來掩飾此時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很好!又被撩到了!
色.誘,又是色.誘。
陸沂琛本就比蘇鏡言高出一截,陸沂琛湊近了一步,立馬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讓蘇鏡言整個人被對方的氣場壓得大氣不敢喘一下,整個人在陪襯下反倒莫名看起來有些嬌小。
“接你去吃飯。”五個字,清清楚楚,簡簡單單,男人的聲音低沉,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從陸沂琛的嘴裡說出來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
“??”蘇鏡言懵了,問號簡直直接寫在了臉上。
怎麼這五個字他都認識,陸沂琛一說出來,他就有些聽不懂了?
好一會兒,他的大腦才終於消化進去,緩過神來,懵逼的繼續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個教室上課,下麵不是有很多警察嗎?你怎麼上來的?”
男人原本緊盯著蘇鏡言的目光在被問到怎麼上來的時候,像是不經意的慢慢收回,表情不變,脖子動了動,然後淡定的說道,“你昨天晚上自己告訴我的。”
蘇鏡言聞言,輕聲“嗯?”了一聲,然後呼吸一窒,大腦再次放空。
我說的?
蘇鏡言眼睫毛顫了顫,開始搜刮自己的記憶。
他怎麼不記得有這一回事了......
等等,他好像想起來了。
他昨天吃飯的時候莫名奇妙的睡了過去,然後醒來的時候因為做夢受了驚,陸沂琛就一直安慰式的跟他聊天。
後來的後來,他們兩個聊著聊著,他就又順理成章的在陸沂琛家裡又住了一個晚上。
但這一次,他不是睡在沙發上,而是跟陸沂琛同床共枕,睡在一張床上,睡了整整一晚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早上沒有發生像前一天早上那麼尷尬的事。
再加上這次時間沒那麼趕,他還順便回自己家裡洗了個澡......
他也隱隱約約的記得,陸沂琛確確實實是在他睡過去以後,整個人都還是暈乎乎的情況下跟他聊了些什麼東西。
但他當時實在是太困了,把頭蒙在被子裡,稀裡糊塗的就點了點頭哼唧哼唧的回複了幾句。
導致現在的他壓根不曉得陸沂琛問了自己一些什麼,更不可能記得自己又回複了些啥。
原來那個時候是陸沂琛在邀請他吃飯嗎?
蘇鏡言自己的羞恥感更加強烈,默默的攥緊了手上的書包,然後小弧度的將頭一點點的垂下來,臉上的紅暈半點都沒褪去,甚至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他總覺得自己自從遇到陸沂琛開始,就在不停的在對方麵前丟臉,明明在彆人麵前,不管做什麼事他都可以麵不改色,波瀾不驚,妥妥的跟個冰塊一樣。
但隻要他一看到陸沂琛,那剛剛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成立了,他也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對陸沂琛的喜歡。
這就是心動嗎?
蘇鏡言努力的消化掉事實以後,可憐兮兮的抬起頭。
“那,那我們去哪裡吃?”
蘇鏡言眨了眨眼,順利被男人帶偏,完全就忘了自己還問了另一個問題,竟順著男人的話把天給聊了下去。
陸沂琛眸子閃了閃。
嗯,一如既往的好騙。
一如既往的可愛。
男人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病態和偏執,聲音嘶啞,毫不猶豫的回答,“去你家。”
嗯?
蘇鏡言瞬間瞪大眼,心口一緊。
瓦特?
陸沂琛像是看穿了蘇鏡言眼睛裡絲毫不掩飾的震驚和疑惑,繼續麵不改色的忽悠道,“這也是你昨天晚上自己說的。”
“.........”
“.........”
真的假的?
蘇鏡言膛目結舌之餘還有些無語凝哽。
他真的能夠在昏睡的半死不活的情況下對男人發出邀請嗎?
一瞬間,蘇鏡言開始對男人剛剛說的話產生了片刻的懷疑。
倒也不是他不想讓陸沂琛去他家坐坐,畢竟他都在人家家裡住了兩天了,雖然也就隻有幾步路的距離。
隻不過......
蘇鏡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子裡麵瞬間就浮現出了某些畫麵。
這個問題在於......
因為今天上課時間太趕了,他又急匆匆的洗了個澡,導致他壓根沒時間收拾殘局,而他換下來的臟內褲此時此刻都還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
而且......
那天內褲的顏色是紫色的,騷氣得很......
“.........”
不是!
所以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也不知道男人到底有沒有看穿他的崩潰,但蘇鏡言整個人都已經絕望得再也憋不出半句話。
旁邊的陸沂琛看著他這副小表情,嘴角的弧度也跟著微微上揚了一些,就好似對他心裡麵的那些小九九知道得一清二楚似的。
但現在的蘇鏡言哀莫大於心死,恨不得重新投胎做人。
他不活了!
陸沂琛在旁邊看到蘇鏡言麵如死灰的模樣,伸出手,附在蘇鏡言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蘇鏡言的頭發。
動作不算太重,但莫名的讓蘇鏡言跟著打了個顫顫,大腦也因為男人這令人毫無準備的動作再一次跟著斷片。
“走吧,言言。”
男人的話說完,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變得十分明顯,藏都藏不住,與平時那種淡漠的表情形成一種很大的反差。
這一眼,一下子就看傻了旁邊的蘇鏡言,弄得他立馬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瞬間又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男人頓了頓,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但卻帶著掩藏不住的寵溺,又摸了摸蘇鏡言的頭發,繼續道,“想吃什麼?我們先去買菜。”
蘇鏡言張了張嘴,臉頰旁邊依舊映著兩抹紅霞,他的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盯著陸沂琛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言言”這兩個字就跟個有回音一樣,在他的心裡頭不停的回響著,讓他整個人都傻愣在原地,心跳也跟著撲通撲通的加快。
就好像,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也這麼喊過他。
這是一種,類似於靈魂深處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