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2)

結婚,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一件喜慶的大事。

尤其對於二十年沒有辦喜事的賀家,重視的程度那就更不用說了。

在賀家的有意為之,經過一夜的發酵,賀家老三娶妻的事情在已經整個部隊大院裡傳播了開來。

而對於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成了很多人最好奇的存在,紛紛議論起來。

就連有些大男子主義,極愛麵子的賀國章也沒能繃住,加入了傳播八卦的陣營當中,閒暇之餘,給不少老戰友去了電話,炫耀兒子兒媳的優秀,言談之間顯然對兒媳很是滿意。

“日子訂下來了?”部隊食堂內,靠近窗邊的桌子旁,坐著幾名剛開玩會議的軍人,幾人不管從年齡、氣質還是服飾,明眼的都能瞧出這些人是部隊的領導層,其中一個氣質偏儒雅的男人,見老夥計喜氣洋洋的,好奇笑問。

賀國章朗笑:“訂了,就是明天,臭小子假期不夠,老婆子說明天是個好日子。”

“老賀,恭喜啊,抱孫子不遠了啊!”副司令肖桐笑著恭喜。

熟悉的誰不知道,賀家四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出息,就是婚姻上老大難,如今總算有一個願意結婚,也怪不得老賀高興的,都端不住平時威嚴的表情了。

賀國章擺手:“兒媳年紀小,我就是急著要孫子,也得等等的,看他們年輕人自己的想法吧。”

昨天得知兒媳才19歲後,他跟老婆子就找老三談過了,起碼也得等人姑娘22歲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他們可不是老古板。

“也是,現在年輕人跟咱們那會兒不一樣了,崇尚啥自由戀愛,這不是瞎胡鬨嗎?要是萬一沒成,不就耍流氓?”麵容刻板的男人皺眉批判。

賀國章對於年輕人自由戀愛這一塊倒是看得開,時代在進步嘛,隻是聽到這事,難免想到這幾天部隊裡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他咽下嘴裡的雜糧饅頭,看向身旁的政委:“老林,我怎麼聽說,下麵有個團的團長,說什麼追求自由戀愛,跟原配離婚,重新娶了個小姑娘?”

林政委:“這事兒都傳到你耳朵裡了?”

賀國章放下筷子,臉也板了起來:“這麼說,事情是真的?”

自古這種風流韻事傳播的就快,事情發生到現在,也才一個星期左右,但是差不多整個軍區都知道了。

說來這事也在林政委的管轄範圍內,隻是人家感情上的事情,沒鬨到他這裡,他也不好問:“是真的,老何,是你手下的兵吧?”

前頭聽到司令問起這件事,何旅就隻覺不好,果然,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就問到他頭上了,他輕歎口氣,放下筷子回:“是我下麵二團的向愛黨,這事我勸過他了,他說之前的妻子是家裡給安排的,沒感情,非要鬨著離婚,不過他給前妻補償了不少錢,這個我是盯著的。”

“放屁!老子怎麼聽說那什麼向愛黨的,孩子都三個了,最大的今年18歲了吧?沒感情還能生三個孩子?”賀國章一拍桌子,更氣了。

他平生最瞧不上這種偽君子,好色就好色,扯什麼遮羞布?打量彆人都是傻的,就他一個聰明人?

見司令發火了,何旅長不敢再為向愛黨說好話,埋下頭不吭聲。

賀國章雖然脾氣不好,眼睛裡容不下沙子,卻不是個愛遷怒的,平息了一會兒,他又看向身旁的政委:“老林,這人思想覺悟不夠,得仔細著些。”

一句話,不輕不重,卻直接給向愛黨的未來定了數,除非他立了大功,否則已經42歲的向愛黨,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好點的結局,就是一個團長到了頭。

不好嘛...就很難說了,如果再過一兩年,他還是沒有什麼建樹,那麼等待他的就是轉業。

團長到了地方,相當於副縣長,但是一般也不會這麼安排,多數是一些清閒單位的小領導,這人敗在女色上麵,就算成了什麼小領導,日後的成就也是一眼望到頭。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犯錯。

何旅長動了動唇,想要求情,卻到底沒張開口。

雖說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他應該護著,司令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隻是到底對於向愛黨做的事情,他也有幾分看不上。

算了...自作孽不可活。

桌上一起吃飯的,最低也是個旅長,幾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顯然對於領導的話抱有相同意見。

一名軍人,連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還有親身的三個孩子都能拋棄,還能指望他衷於組織?

這不是笑話嗎。

=

向愛黨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上麵所有的領導厭棄,這會兒的他,甩了家裡的黃臉婆,覺得家裡的空氣都是美好的。

當然,在他的意識裡,孩子他還是要的,老大可是兒子。

離婚也隻是讓孩子跟著前妻生活,不打擾他這個做老子的新婚燕爾。

他一點也不擔心孩子們記恨自己,反正兒子也是男人,等他長大了就能理解他這個做父親的了。

至於兩個女兒,丫頭片子罷了,他可不放在眼裡。

他現在娶得嬌妻,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

尤其剛回到家,年輕漂亮的小嬌妻熱情的迎接了上來,更叫他覺得開懷,他將妻子攬進懷中,膩歪了一番才溫柔問:“家裡還有什麼好的票嘛?”

柏月月跟沒骨頭似的靠在男人懷中,聽得這話,眼神閃了閃,細聲細氣問:“愛黨哥,要票做什麼?”

向愛黨眼底爬上野望:“明天是司令家三公子結婚,咱們去送送賀禮。”

聞言,柏月月立馬坐起身,這事兒她也聽說了,現在整個大院裡都議論紛紛的,尤其家屬區這邊,把那要結婚的賀宴誇上了天。

不過也是啊,才28歲,當團長都好幾年了,大家夥兒都說,要不是人年紀跟軍齡不夠,說不得還要往上升一升。

這樣一個家世好,有本事,據說長得還俊的男人,要不是在彆的軍區,說不得就是她柏月月的緣分呢,哪裡用得著退而求其次的選向愛黨這麼個老男人。

不過,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處,起碼把她當寶貝捧著。

這般一想,她又平衡了下來,笑說:“愛黨哥,你放心吧,人際關係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叫你有後顧之憂的,家裡還有一張錄音機票,要不就送那個?”

聞言,向愛黨心中感動,這才是他知心的愛人啊,不過...“把錄音機票給我,我看看能不能補貼點錢,跟人換個手表票,咱們結婚的事情,最近風言風語比較多,送個大件給司令,等我得了司令的親眼,這些人就都不敢了。”

在向愛黨看來,他離婚娶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總比那些個嫌棄家裡婆娘,卻不敢離婚的強,他這樣敢於追求真愛的,才是真男人。

至於那些人,麵上不給自己臉,背地裡不知怎麼羨慕他有年輕姑娘主動貼上來呢,這是對他男性魅力的肯定。

自家男人抱上司令家的大腿,自然再好不過,柏月月雖然肉疼錢票,卻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隻是...“我怎麼聽說,司令家不大辦?”

柏月月因為搶人家男人,在家屬區極不受待見,但是丈夫手底下的營長連長家屬,還是得捧著她,所以她也不算全然沒有交際圈。

向愛黨不以為然:“這有啥,到時候我們直接上門送賀禮就行,說不得還能跟其餘的幾位領導搭上話,到時候提我做旅長,那些個小人不還是要巴結上來。”他如今年紀大了,著急往上升,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柏月月雖覺得直接上門有些不妥當,但就像男人說的,這真是個好機會,這般想著,她立馬送上香吻,甜膩膩撒嬌:“我家愛黨哥就是厲害。”

向愛黨哈哈大笑,顯然很是吃小嬌妻這一套。

女人嘛,還是他家月月這樣知情識趣,漂亮又小意溫柔的才行。

=

童晚他們完全不知道,明天婚禮上會出現兩個惡心人的玩意兒。

此時的她,正跟在軟女士身後各種買買買。

逛了差不多小半天,決定打道回府時,經過一個櫃台前,阮覓梅停下了腳步,盯著裡麵的大紅色布料,遺憾的歎了口氣:“時間太趕了,不然我家晚晚結婚穿一身紅色布拉吉,或者旗袍,得多好看。”

童晚無奈:“軍裝就挺好的,不紮眼!”她這是實話,這時候穿旗袍,不是自找麻煩嗎?

兒媳太過懂事,阮覓梅心中更是不好受,然後又拉著人一頓買買買,直到賀宴伸手提滿了,再也拿不下了,才在童晚的多次勸說下停手。

就這樣,阮女士還意猶未儘:“自行車、縫紉機這些,等你們回部隊再買,省著這邊還要想辦法運過去,票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雖然現在大環境不好,但是該有的咱們都要有,就是委屈你了。”

童晚並不覺得委屈,她又不蠢,未來婆家有多用心,她都看在眼裡。

還有昨天晚上,婆婆不僅給了兩千塊的存折作為結婚彩禮,還給了不少老物件。

雖然比不上父母還有小姨夫婦給她留的東西多,但是這些個老物件,放在後世也是很值錢的。

童晚表示再也不能要彆的東西了:“阿姨,票您自己留著,我什麼也不缺,賀宴存折已經給我了,我想要什麼可以自己買。”

阮覓梅讚許的看向兒子:“不錯啊,這點像你爸。”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兒媳,語重心長道:“晚晚,男人上交存折是應該的,他們手上就不能有錢,不然容易不學好。”

這麼埋汰自己親兒子的,估計也就他母親大人了,賀宴拎著大包小包,任勞任怨的,牽不到小對象就罷了,還得聽他媽碎嘴:“媽,您差不多得了啊,少給晚晚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彆給他的小丫頭帶壞了。

“我是疼她才會教她的,這可都是人生經驗,你打什麼岔?”阮覓梅心中吐槽兒子,騙個這麼小的媳婦回來,她能不將親家的心一起操了嗎?否則她心裡頭虧的慌。

童晚見男朋友被未來婆婆懟的啞口無言,回頭朝著他彎了彎眉眼。

隻是見他手上太多東西,到底還是舍不得,便歇了繼續看戲的心情,搖了搖阮覓梅的手腕:“阿姨,我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

阮覓梅哪裡沒瞧出兒媳這是舍不得自家蠢兒子呢,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感慨,小兩口感情好比什麼都重要。

“那行吧,明天結婚還有一堆事情要做,今天也不能太累了,不過這都快到飯點了,先不回去,我帶你去吃一家老字號,咱們娘三吃完了在回家。”

童晚對於這個安排沒意見,隻要能解放男朋友的雙手就好,隻是現在:“還有老字號嗎?”

阮覓梅眨了眨眼:“有的。”

...懂了。

=

決定去吃飯,三人便也沒再耽擱,一路往外,等出了友誼商店門口時,阮覓梅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回頭對著兒子說:“老三,你先把東西放上車,媽跟熟人聊幾句就來。”

賀宴順著母親的視線瞧過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婦人,也沒問什麼:“讓晚晚陪您去吧,有事喊我。”

阮覓梅本是不想讓兒媳跟著的,轉念又想著小丫頭馬上要結婚,將來要自己操持家事,跟著聽聽也沒啥,便挽著她的手向在馬路邊徘徊的女人走去。

等靠近時,她喊了聲:“冬梅,你怎麼在這?”

女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瞧了過來,發現真是熟人,麵上的表情更局促了:“梅姐,我...我就是想來看看。”

一個多星期不見,本就老實的人,這會兒變的更加怯懦,阮覓梅歎氣,上前握住她的手:“冬梅,是不是要買什麼東西?你跟姐說,我這裡有票跟外彙券。”

“對了,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三兒媳,叫童晚,你喊她晚晚就成。”阮覓梅為了緩和冬梅的拘謹,笑著給她介紹自己的兒媳。

等說完這話,她又看向兒媳:“晚晚,這位是阿姨的老姐妹,你叫冬梅嬸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