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字遊戲(二十五)(2 / 2)

但是,他忍不住。

也許他應該再過上一些日子。

他要哄著他,欺騙他,對著他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尤醉那麼笨,肯定就會輕易地相信他。

並且還會傻乎乎地被他親,被他*,當他一個人的,被囚禁起來的妻子,甚至就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但是……

他忍不住。

時朗輕笑了起來,很直接地就接受了自己就這樣沉.淪入了這場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愛情裡麵的事實。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表達。”

他斟酌著自己的語句。

“但是我愛你。”

他再次親了親少年的唇,臉上之前的那些瘋狂神態全然不見了,留下來的隻有一片安靜的深情。

長發輕輕灑落在肩膀上,就連呼吸都略微急促了起來,在此之前就連時朗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現在這個樣子的他了。

他的眼睛裡麵,有著他的影子。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很神奇且不可以被預測到的東西。

就像是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怪物已經徹底失去了愛人的資格,他就應該生活在這樣的黑暗地獄裡麵,與裡麵的這些肮臟的鬼怪為伴,直到自己死去。

甚至就在之前,他還覺得少年不過是一件美麗但是沒有靈魂的工藝品,是他的一個收集品。

但是他現在,在這樣不恰當的地方對著他極為不恰當地告白了。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後悔。

尤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就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子的話。

他想不到明明之前還對著自己進行威脅,並且說要打斷了自己的手腳將自己鎖在床上的人,賭咒說要將柏寒殺死在自己麵前的人,居然會說出現在這種話。

他看向時朗,身子還在輕微地顫抖著,努力地想要躲避開他的觸碰。

他還在害怕他……

時朗的眸色深沉了一瞬間。

他的愛人在害怕他……

他當然不會怪罪他,這是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並且他之前的確是做出了一些會讓人誤解的事情。

但是之後不會這樣了。

“請原諒我吧。”

他半跪在地上,衣服的下擺垂落在地,昏暗的燈光將他狹長深情的眼眸照亮。

明明他才是那個將人鎖在這裡的人,但是此時他的神情卻無比地卑微和懇切。

“如果我之前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些許讓你感到不適,我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去這樣做的。”

就在這時,從房門外麵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還有門板被砰砰拍打的聲音。

是那個半截身子的男鬼所發出來的,外麵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時朗也聽到了那聲音。

他必須要離開了。

他最後在尤醉的指尖上親吻了一下,將自己拇指上麵的方形戒指脫了下來,戴到了尤醉的無名指上。

他的手指和尤醉的手指粗細明顯不一樣,但是不知道他調動了什麼,那戒指很快就在他的手指上收縮下去,完美地貼合上了他的指形。

“請不要因為我對你做出的些許過分的事情而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就當是…看在愛情的份上。”

他最後說完了這句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下被關上,門後厲鬼的嘶吼聲也隨之消失,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門口。

男人並沒有關燈,因為現在沒有了腳鏈的鑰匙,並且也沒有什麼力氣的少年根本就打不開腳上的鏈子。

他真的被關在這裡了。

尤醉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的樣式很古樸,上麵鑲嵌著一枚方形的白色石塊,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他抓住戒指,想要將它從自己的手指上薅下來,但是那戒指卻像是死死黏在了他的手上一樣。

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無法移動它分毫。

他隻能放棄了將戒指取下來的念頭。

【喂,二號,你聽到了嗎?】

他眼中的眼淚收了收,在光滑舒適的床單上打了個滾,腳上的鏈條清清脆脆地嘩啦作響。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時朗總是喜歡玩一些奇怪的py,他這裡也算是相當不錯的。

當一條有吃有喝,不用自己奮鬥,每天隻要躺在床上睡覺的米蟲真的是太幸福啦!

這不是每一隻曾經被累到吐血的996社畜的最終幻想嘛?

被人關小黑屋真的是太幸福啦!

他好喜歡被人關小黑屋!

【二號,你在嗎?】

【在的主人。】

【他說他愛我哎。】

二號停頓了一下。

【是的,您的聽力沒有出現問題。】

【他的確說了,還說了不止一遍。】

漂亮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勾人的狐狸眼微微上揚。

在這一瞬間,他的臉上那種懦弱嬌軟的笨拙表情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慵懶的愜意。

在男人不在的時候,他終於卸下自己臉上的麵具,悄無聲息地流露出一點自己的凶惡本性來。

上翹的狐狸眼閃動了一下,裡麵藏著的是些許同樣屬於獵食者的光。

當男人將腳鏈鎖起來,並且丟掉鑰匙的那一瞬間。他拴在男人心上的鎖鏈也已然被扣緊,並且沒有辦法能夠打開。

到底是誰獵捕了誰?

【可我不愛他。】

小少年拖著下巴,慢條斯理地撫弄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嘴角掛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狡黠的笑。

他高高在上地評判道。

【真可憐呀。】

……

“你們過來看,這是我參考畫出來的這幢彆墅的結構圖。”

在彆墅的大廳中,柏寒將一張紙鋪在桌子上,剩下來的四人紛紛圍攏上來。

這張結構圖基本上按照正確的比例將彆墅裡麵的所有房間都畫了出來,下筆清晰,極為精確。

“這樣我們就能發現,大概是在這裡……”

柏寒的手指從大廳的右側地下位置點過。

“似乎缺失了一部分。”

“在地下?”

程子燁皺了皺眉。

“是的。”

柏寒的臉上還帶著些傷口泛出來的青紫色,他握拳咳嗽了一聲。

“我們現在能夠進入探索的,隻有左邊的地下室。但是右邊的這一片……”

他的手指大約圈出了有整個彆墅大廳的區域,點了點。

“卻好像是不存在一樣,我們沒有找到一扇進入其中的門。就像是一整片被隱藏起來的,在這幢彆墅裡麵根本不存在的區域。”

柏寒將那一部分的區域塗成了濃重的黑色,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之前柏寒在和女鬼玩捉迷藏的時候,曾經進入過左邊的地下室,那邊的地下室裡麵堆滿了各種雜物。

“可是會不會當初這幢彆墅修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修建右邊的地下室?”肌肉男低聲問道。

自從他的女友媛媛死掉之後,他就很少開口說話了。

“不。”

柏寒卻斷然否決了他的話。

“你們看這裡。”

他的手從彆墅的中心線上拂過,整整好將整幢彆墅分成了兩半。

他畫得極為工整,所以能夠看出來這幢彆墅是從中心線開始,順著兩邊被完完整整地分成了兩半。

如果將地下室的位置遮擋住,那麼上麵彆墅的所有房間都能夠形成完整的一個對稱,左右兩邊的房間設計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這幢彆墅在設計的時候明顯是根據對稱的原則,這樣幾乎有強迫症的設計師絕對不會在地下室設計的時候,特地做出隻有一個地下室這樣的不對稱操作來。”

社長睜大了眼睛。

“所以說,在這一塊地方,一定是隱藏著什麼……”

柏寒下了定論。

他的眼睛裡麵已經是滿滿的紅血絲,自從尤醉失蹤後開始,他再也沒有睡過哪怕一分鐘。

攝影男無意中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身子,畏懼地避開了他。

柏寒的眼睛中此時散發著明亮地過分的光,他就像是一頭被餓得饑腸轆轆的餓狼,或者是一個已經傾家蕩產的賭徒,已經從袖子裡麵掏出了刀,要去堵上自己的命。

“我們找到了。”

他低聲說道。

沒有辦法進入的地下室,被刻意隱藏起來的區域。

正是藏人的最佳地點。

他似乎是在心中生出了某種預感。

他的少年應該就在哪裡的某個地方,正蜷縮在黑暗中,因為冰冷而哭泣,他等待著自己來找他。

他又從自己的嘴裡嘗出了濃重的血腥味,重重地咬著自己的牙,他的心臟隻是稍微想一想少年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擠壓成了一團,快要報廢。

不管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鬼怪從他的身邊將他的珍寶偷走……

他都一定要找到他。

再殺了那個將他偷走的人。

“這裡一定藏著什麼,但是我們要找到那一扇通往那裡的門。”

他最後下了定論。

程子燁一直在看向那張他畫出來的圖紙,臉上的神情像是若有所思。

在剛才柏寒開口說話的時候,他難得沒有反駁,而是一直都在思考著什麼。

他的臉上少了之前的那種浮躁和傲氣,多了幾分沉穩。

就在柏寒要把圖紙收起來的時候,他開了口。

“如果說是門……”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我可能知道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門到底在什麼地方。”

通道。

那些衣櫃裡麵的通道裡…

……

剛才因為睡了很久,尤醉已經沒有了睡意。

他默默地發了會呆,想了一會柏寒。

身側的手指無力地在被單蜷了一下。身上的白色婚紗裙實在是太難受太不舒服了,並且之前還沾染上了斑斑血跡。

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剛剛經曆了什麼凶殺案的血腥新娘。

他想要脫下身上的裙子,但是男人把他之前穿的衣服全都收走了,他現在沒有衣服換。

因為不想赤身裸.體,所以他隻能放棄了這個念頭。

房間裡麵有著一個高大的書櫃,上麵滿滿的都是些書。

這個房間似乎是男人的臥室兼書房…

尤醉在書櫃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整個人貓一樣縮進了椅子裡。

書櫃上麵的書大多都是一些他連名字都看不懂的古書,還有一些藝術類的專業書籍,沒有想到那個變態一樣的男人書櫃上居然還會放著些許類似於《麻衣神相》之類的占卜書…

尤醉隨手抽了一本,將台燈抱了過來放在桌子上,隨意翻動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想要放下書再去睡一覺的時候,尤醉無意間抬眼看了一眼周圍。

就是這一眼,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距離他的不遠處,被燈光能勉強照亮的書櫃的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它幾乎就要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但是尤醉卻還是能分辨了出來。

它身上的那種黑暗是活著的,正在不斷蠕動著的黑暗,這些黑暗慢慢地組成了一個人形的樣子,悄無聲息地躲藏在書櫃那個三角形的黑暗角落裡。

在他看書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

陰險而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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