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字遊戲(三十七)(1 / 2)

一聲淒厲的慘嚎聲響起,那個隻有半截身子的男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時朗的身後,用他那根長長的舌頭緊緊地纏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他的舌頭上瞬間如同是野獸一樣,樹立起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就像是無數的銀針一樣刺穿了時朗的皮膚。

情形於是從一對一變成了二對一。

柏寒看著眼前的場景,抓起地上的鑰匙。

接著,他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拉著尤醉就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衝去。

“拿著!”

那串沾染著鮮血的鑰匙被塞進了尤醉的手心裡,他感受到那鑰匙上麵沾染的黏膩液體,一句話也沒說,乖乖地握在手心裡。

尤醉此時的心中畏懼異常,但是卻一聲不吭,緊緊跟在柏寒的身邊。

【嗚嗚嗚現在應該怎麼辦呀!彆墅的大門也已經打不開了,等會要是火燒下來,老婆他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裡?】

【嗚嗚嗚不要不要,美人不要死啊!】

【程子燁我愛了,乖狗狗,你要活下來啊,如果能活著離開這裡,我就直接做主把小美人送你啦】

【這個遊戲難度就真的特麼的離譜,我就不信哪個第一場的玩家會遇上這種難度的遊戲,現在都玩到最後的時候了,我還是對於應該怎麼離開這幢彆墅一點頭緒都沒有啊。】

【對啊,首先進入彆墅,就騙著你玩遊戲,遊戲輸了就要死,就算是遊戲不輸,也沒有辦法離開,並且最後還有幕後大boss,直接給你一槍崩了,這特麼誰玩誰不上火?】

【老婆已經很不容易啦,就算是這場遊戲輸了也沒有關係的!回到現實世界裡,我們大不了以後不參加了,也都一樣!你在彆的直播平台開號,我們一樣過去養你,給你打錢】

【我還是相信柏寒的,他一定能帶著老婆離開這裡的!】

【柏寒往衛生間跑什麼啊,雖然說火災的時候躲進衛生間的確有一點用處,但是醒醒啊,這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

但是柏寒卻並不像是彈幕所猜測的一樣,進入洗手間僅僅是為了躲避外麵的大火。

他進入之後,視線迅速在牆壁上麵那個被破開的大洞的位置上滑過,而後一把將尤醉抱起來。

“進去!”

他幾乎是用硬冷的命令的語氣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強硬地直接將尤醉塞進了那個他才剛剛逃出來的洞口。

他並沒有和尤醉多解釋一些什麼。

身後的程子燁此時正在為他們爭取時間,他們剩下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將人塞進去之後,自己也快速爬了進去。

熟悉的黑暗再次籠罩在了尤醉的身邊,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用手腳撐在地上,順著已經爬過一次的暗道,繼續向前攀爬著。

那具被他們從水泥裡麵挖出來的屍體還放在牆邊,尤醉小心翼翼地從它的身邊爬過去。

“你還記得,那個瘋子把你關起來的地下室怎麼走嗎?”

柏寒在尤醉的身後開口。

尤醉點了點頭。

他並不是路癡,隻要走過一遍的路就能牢牢記住。

“我們去那個隱藏起來的地下室。”

柏寒的聲音斬釘截鐵。

“既然彆墅的大門打不開,我們就不要繼續在大廳裡麵浪費時間了。那個瘋子日常出入,購買生活用品,必然不能從彆墅的大門進入。

在那個隱藏起來的地下室裡麵,一定有一條能夠讓我們離開這幢彆墅的暗道。”

彈幕聽到了柏寒的分析,紛紛恍然大悟。

【對哦,的確是有道理的。雖然時朗這個人瘋瘋癲癲的,但是不得不說,他也是膽大心細,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出一條暗道來】

【嗚嗚嗚,趁著外麵他們都在打架,老婆你趕快找到地下室然後跑路啊】

【急死媽媽了,崽啊,快點跑】

【你永遠都可以相信柏寒】

【嗚嗚嗚太好了,我再也不說總是圍著老婆打轉的這幾個狗男人狗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當然除了時狗,他是個例外,瘋狗就應該開除攻籍】

尤醉立刻就明白了柏寒的意思,順著自己記憶中的通道的方向爬去。

就算是在這樣的時候,他的心中卻還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隱秘的甜蜜和崇拜。

柏寒學長真的好厲害呀,就連這樣的細節都能考慮到。

如果不是柏寒學長的話,可能他自己就要被燒死在這裡了……

但是他的心中卻又驟然想起了此時在身後為他們爭取時間的程子燁,心於是又沉了下去。

“學…學長……程子燁他會不會有事?”

尤醉在黑暗裡麵一邊爬,一邊小聲問道。

在離開那個囚禁著他的房間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還會再次迫切地想要回到那裡。

在進入暗道之後,他們身側那種灼熱的感覺就減輕了很多,空氣雖然陳舊封閉,但是卻也沒有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炙烤感。

“我不知道。”

柏寒低沉的嗓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我會先把你送走,在保證了你是安全的之後,我會再回來找他。”

尤醉卻聽出他的聲音和往常不太一樣,他立刻就回憶起了他的手上,那個被女鬼弄出來的傷口。

此時他們在暗道裡麵攀爬,必然會再次觸碰到傷口。

尤醉隻感覺眼中的眼淚又在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喘著氣軟聲追問道。

“你手上的傷口還痛不痛啊?”

明明是在問柏寒身上的傷口,但是他自己的聲音卻已經抖了起來。

柏寒自己還沒有喊痛,他倒是先替人疼了起來。

柏寒沉默了一會,沒有開口說話。

尤醉感覺到自己的膝蓋上傳來陣痛,大概是因為他在暗道裡麵爬行了太長的時間,他的皮膚又嬌嫩,腿上都已經被磨破皮了。

砂礫的痛感密密麻麻地從皮膚上麵傳來,細小的石塊一次次地從已經破損的傷口上麵滑過,疼痛是綿長而持久的,就像是一把小刀一點點地在從尤醉的身上割著肉。

尤醉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委屈,可是一聲也不敢喊。

現在的情況下,他並不能停下來,而是用著全身的力氣在往前爬,一邊爬著一邊小聲地抽泣著。

他們究竟為什麼要落到現在這種境地呢?

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選中,要麵臨這樣可怕的情況?

隻有跟在他身後的柏寒能稍稍地減輕一些他的痛苦,帶給他些許安慰。

至少他現在並不是孤身一人,他最愛的柏寒學長還跟在他的身邊。

“彆哭了。”

柏寒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一樣的堅定和自信,就像是不管在他眼前發生如何可怕的事情,對於他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

他的性格一向淡漠,越是遇上大事越是不慌,心裡麵有靜氣。

不管是放在什麼情形下,都是那種能夠獨當一麵的領導者的角色。

【可惡,要不是你現在裝得這麼鎮定,我還真的忘了是誰之前因為老婆不見了跑去找人打架的樣子了】

【柏狗還是很好的,我投柏狗一票】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尤醉的心裡麵那些恐懼的情緒就壓抑不住地要往外翻湧。

如果不是現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他多麼想要轉身抱抱柏寒啊。藏在他的懷裡,被他安慰也安慰著他,溫柔地親吻著他的傷口。

但是現在緊迫的形式卻沒有給出讓他們這樣做的時間。

他們很快就已經爬到了當初尤醉出來的那一扇黃銅大門的位置。

此時那扇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尤醉爬了進去。

就在此時,他聽到身後的柏寒驟然說了一句。

“我之前和你承諾過的,不管發生什麼樣子的事情,我都會保證你的安全。”

他從身後抱了一下尤醉的腰,隻是輕輕抱了一下就放開。

動作很輕,但是手心的灼熱溫度卻順著被鮮血浸透的衣服迅速傳到了他的身上。

柏寒在他的身後鄭重地起誓道。

“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的安全。”

用我的一切去守護你的天真,你的眼淚。

尤醉的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眼中的眼淚收住了。

但是一種更深的負罪感從他的心裡麵生了出來。

為什麼我的武力值這麼廢物?甚至腦子也不好用,還動不動就要掉眼淚。

自己真的是一個廢物啊。

如果,如果自己變得更加厲害一點就好了。

那麼自己就可以保護柏寒學長了……

進入了這扇門之後,在他們的麵前就再也沒有了岔路,隻要一直順著這條暗道往前爬,就能從之前囚禁尤醉的那個臥室衣櫃裡出來。

在黑暗裡麵人往往會失去對於時間的感知,不知道在暗道裡麵爬行了多久。

終於,尤醉推開了自己麵前的那一扇被封起來的大門。再次進入到了那個曾經囚禁著他的房間裡麵。

他根據自己的記憶,摩挲著打開了床頭那一盞小燈,登時將整個房間都照亮。

房間裡麵的那張純黑色的大床,從床頭上麵延伸出來的那一根銀白色的鎖鏈,還有這曖.昧的昏黃的燈光,都像是在欲蓋彌彰地說明著什麼。

大床上麵的被子亂糟糟地被團成一團,床單也皺巴巴的,上麵還殘留著一點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濕氣。

尤醉看著那已經掉落在地上完全破碎開來的鎖鏈,身子還是不由得抖了抖。

回想起了他曾經在這裡經曆過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這裡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封禁著那些不可告人的陰暗的秘密,而現在,這些秘密卻被就這樣呈現在了那個他最不想要讓他知道的人的麵前。

柏寒跟在他的身後,將眼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原本就冰冷晦澀的眸底閃動了一下,從裡麵湧動起了近乎瘋狂的暴虐欲.望。

他是怎麼敢的?

隻是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他就能在腦海裡麵將所有的一切不好的畫麵都補齊出來。

被鎖鏈鎖住腳踝,什麼地方都去不了,隻能乖乖地呆在床上等著男人回來的小美人。

就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男人想要強行在那張大床上對著他做些什麼,他都沒有能力反抗。

隻能逆來順受。

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痛苦,卻也隻能乖乖地聽從人擺弄著,一邊忍受,那張蒼白漂亮的小臉上一邊流下淚來。

就算是被欺負得狠了,也隻能軟著嗓子和男人求饒,用他那種會更加引起人心底惡意的濕漉漉的眼神看過來。

後頸上麵雪白纖細的頸骨凹陷下去,透過纖薄的皮膚輕輕地隨著男人的動作顫動著,臉上浮現出畏懼卻又誘人的紅潮。

身上不管什麼地方都是軟軟的,皮膚白膩吸人得不可思議,隻是稍微碰一碰,就忍不住被勾人的手感所吸引。

再也放不下來了。

明明知道現在不是去細想這些東西的時候,但是他在看見眼前情景的一瞬間,卻不由得已經將曾經在這裡發生的那些曖.昧的事情都在腦子裡麵想了個遍。

他感覺要從自己的心底竄出火來,甚至無法再控製住自己心中的陰暗情緒。

自己那麼寶貴著的,放在手心裡麵捧著的寶貝,卻被人用這種方式粗暴對待。

隻是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要瘋了。

而且之前時朗在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使用的還是那樣曖.昧不清的話語。

他說,他的確對尤醉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並且他的身上現在還留著他的東西……

不,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他此時甚至從心裡麵湧起了一股衝動,就在此時不管不顧地轉身去找到時朗,然後一拳砸爛他那張總是帶著惡心微笑的臉。

他在瘋狂地叫囂著,想要殺死那個敢對著他的少年做出這樣事情的混蛋。

尤醉就像是一隻敏銳的小動物一樣,從他的身上覺察到了某些山雨欲來的致命危險。

他的身子輕輕抖了抖,湊到了柏寒的身邊,試探地去勾他的手指。

“柏寒,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柏寒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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