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王原地看了尤醉一會兒,轉身離開了這個狹小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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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尤醉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鑲有彩色玻璃的漂亮穹頂。
明亮的光線透過玻璃落在他的眼皮上,帶起微微的眩暈。
他坐起身來,雪白的長袍從從他的胸口上滑落下來,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膚。
他身後的這張床很是狹小,也隻能供一個成年男子勉強側睡。
甚至他所在的這一個房間周圍也是被黑色的幕簾所籠罩著,隻有從天花板上才能透下些許亮光。
尤醉伸出手去接住了那一小塊亮光,在指尖像是揉搓玩具一樣輕輕地揉弄著。
在他在地底下待的這一段時間之內,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這樣明媚的陽光了。
他被曬得暖融融的,在陽光下就像是貓一樣愜意地眯了眯自己的眼,原本心中的恐慌也被削減了不少。
但是他很快就又想起了什麼,伸出手去在自己的肩膀位置輕輕揉捏了一下,一根深紅色的小觸手蔫巴巴地纏繞上了他的指尖。
這是尤醉唯一救下來的那一小截觸手。
“你,你沒事吧……”
尤醉看著這樣的小觸手,心疼壞了,輕輕的將觸手捧在手心上,觀察著它的斷口,為它呼著氣。
小觸手似乎過了一會兒才精神了起來,滑到了尤醉的領口裡,撓著他的癢癢肉,就像是專門為了逗他開心一樣。
尤醉被他弄得輕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控製住自己。
很快,尤醉又想起來那個將自己帶來這裡的聖王,心中又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將小觸手放回了原來的地方,輕輕赤腳下了床。
地麵是整塊白色的,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石頭製成,並且甚至連接縫都看不出來,簡直渾然一體。
同樣很冰冷,尤醉輕輕蜷縮了一下自己的腳尖,將那件本來作為被子蓋在身上的長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在這時候尤醉聽見了從自己的麵前突然傳來了些許說話的聲音。
尤醉看向將自己的周圍全都包裹起來的那些黑色帷幕,輕輕地伸出了手,將一麵的帷幕揭開來。
帷幕露出了一條小縫,他悄咪-咪地向著外麵看去。
入目的到處都是雪白的石像,這些石像上麵雕刻的都是一個長相美麗的閉著著眼睛哭泣的女子。她的頭上戴著光環,手中捧著已經枯萎的百合花。
尤醉認出這正是光明派所信奉的那位光明聖母。
和總是雜亂無章,毫無組織的黑暗派不同,正是由於南極星十字會的存在,所以才將光明派緊緊地擰成了一根繩子。
並且也正是因此而獲得了民眾的信任。
信仰是光明派賴以生存的基礎。
他們也依靠著宣傳自己的教派,從而讓民眾相信:隻要相信神靈就會得到庇護,就能夠在這個已經被打破了傳統規則的社會裡麵獲得些許淺薄的安全感,繼續安全地生存下去。
尤醉接下來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王座,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在王座之後。
他看見在王座前麵站著一排一排身著純白服飾的騎士,而站在前麵的都是一個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人。
他甚至在裡麵看到了柏寒的臉,就站在距離王座最近的一個位置。
尤醉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向著後麵躲了躲,害怕被柏寒看見自己的臉。
好在柏寒聽得很專心,並沒有注意到他在後麵的小動作。
最後那個將他帶回來的男人的聲音從王座上麵傳來,還是那樣清清淡淡,毫無溫度。
“好了,今日的會議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討論完畢,接下來諸位還有什麼問題要問?”
大廳裡麵沉默了一會,隨後一道聲音響起了起來。
“我最近聽聞王您在斬殺墮落種之時,從城市郊外的帶回了一個黑暗異變體,並且對其極為看重寵愛,甚至不惜為了其玷汙了最高的聖殿第九層,與其舉止親密,同出同進。
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真的嗎?”
他這一段描述的話,雖然說的文雅,但是裡麵的含義卻是昭然若揭。
自從王將那人帶回了聖殿中之後,已經傳出了不少風言風語。
甚至下麵有人傳的更加過分。
尤醉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他很清楚麵前的男人說的應該就是自己。
“是的。”
但是聖王卻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承認了,就像是這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上,您難道已經忘記了我們的初心了嗎?你難道已經被那隻黑暗異變體所魅惑了嗎?!”
那人痛心疾首。
“並未。請不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發怒,這並不是你目前應該最應該關心的問題。”
“我的心永遠為光明和人類而跳動。”
尤醉聽見了聖王的長袍落在地上發出的悉簌聲,他看見男人仿佛從王座上站了起來,隨後向著他這邊招了招手。
尤醉一開始的時候還不確定這是向著自己的,但是之後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介紹一下,這是尤醉。”
黑暗的帷幕突然飄落,身上穿著不合身長袍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小美人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頭頂的尖角,身後的深紅色尾巴還有弱小的甚至連飛行都不可以的蝠翼,所有的這一切黑暗生物的特征都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甚至柏寒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x光一樣直接將他的皮肉都刺穿。
尤醉蒼白著一張小臉,拉著自己的領口,就像是一個誤入片場的路人,全身都寫著格格不入。
“過來,到我身邊來。”
銀色長發的男人垂眸淡聲命令道。
尤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睫毛不安地顫動著,身子在這些視線下微微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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