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魅魔的七夜謊言(五十四)(2 / 2)

在他正常的正臉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生長出了另外的一張臉,那是一張和他的臉一個模子複製出來的臉,隻是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臉色蒼白,宛如雕塑。

緊閉的雙目中緩緩地流淌出淚水。

……

尤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他躺在床上,緩緩舒展著身子,腦海之中卻還在回想著他從時朗那裡所聽到的話,還有最後所看見的那一張臉。

[我對時朗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尤醉在腦海之中開口。

他就像是一個完美的扮演者,隱藏起自己內心的所有想法,在所有外人,甚至是一直圍觀他的直播間觀眾看來,他都是那樣脆弱柔軟、心思單純的玻璃美人。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隻有對著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二號才會露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昨晚曾經提到過“遊戲”這個詞,他的真實身份也許並不是一個遊戲的npc這麼簡單,或許,他和我一樣,都是這個遊戲之中所隱藏著的異端,他所知道的東西明顯已經超出了係統允許他的這個角色所知道的一切。]

[……就算是他的身份每次都是世界的boss,也不行。]

尤醉回想起當在上一個遊戲之中完成,並且殺死了時朗之後,遊戲係統曾經給他提示完成的一句話。

滅殺重疊者雕塑現世之身。

[重疊者雕塑在遊戲之中,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存在?]

尤醉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來它不能直接在遊戲之中直接出現,而是需要利用人類來作為他在現世的代行人。一般在人類的傳說之中,隻有強大的神靈才會需要這樣子的“代行人”,作為他們的分-身,來代替他們去完成一些他們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它是遊戲之中的神靈嗎?]

[在這個遊戲之中,被評判為神靈的標準是什麼?]

在這個世界中,尤醉也曾經在陷入噩夢之中的時候,在時朗的身上看見過無數張臉拚湊在一起的場景。

他將所獲取的信息全都記載了腦海之中。

甚至在今天清晨的時候,尤醉也看見似乎聖王的那張臉也出現在時朗的側臉上。

[是被時朗所殺死的靈魂,最後都會變成他身上的臉嗎?]

尤醉還是覺得缺少了某些信息,很快他自己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不,時朗在這個世界上殺死的人絕對不止聖王一個,但是他目前身上的臉隻有一張。想要成為他的臉,一定是有什麼條件的……隻是我現在還不清楚,選擇“臉”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那些人,究竟和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什麼不同?]

他的思考陷入到了困局,但是他從來都不是糾結的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就像是我

[等到這場遊戲結束,我就暫時在現實裡麵探索一下,希望能夠找到更多的信息。]

[好的主人。]

二號在他的身邊應和,扮演完美的聽眾。

時朗在回來之後很顯然發現了地牢裡麵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地牢裡麵的這些原本的異變體都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他清楚那個“孩子”已經誕生出來,但是他卻似乎並不在意。

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他當初連聖王都能殺死,現在隻是聖王的孩子而已,在他看來當然也是能夠輕易殺死的存在。

如果是之前的那個孩子,時朗的這種想法當然沒有錯。

這次回來之後,尤醉發現時朗身上的籌碼值更多了,也許是徹底地將聖王身上的力量吸納,他現在身上的籌碼值已經遠遠超過了原本的二十萬點,到了令人恐懼的四十萬點。

這樣的籌碼值,可以說時朗隻要不是看不開要去和地下的那個墮落女神硬剛,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戰力天花板。

但是時朗卻肯定想不到尤醉會直接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投入了足足十萬籌碼點,一點點地將他製造成了一個極為令人恐懼的怪物。

尤醉之前擔心時朗在孩子的身上留了什麼後手,在確定讓孩子出生之前開了量化檢查了好幾遍才放心。

也許時朗當初在噩夢之中的時候的確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麼,但是因為純白身上的那種“吞噬”能力的存在,那種東西已經一樣變成了純白的養分。

尤醉微微眯起眼睛,走到了床前。

這個世界自從他來了之後第一次起了濃重的霧氣,似乎是覺察到了有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正在擴散開來。

[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等待了。]

……

荒野之中,一座廢棄的雙層彆墅。

在最初的異變發生之後,黑暗異變體和墮落種出現,對著人類發動攻擊,為了儘可能地保存人類的力量,他們不得不放棄了大部分的農村地區,將主要的防禦力量放在大城市之中。

這裡已經被人類放棄,成為了黑暗的地盤。之前的戰爭也幸運地避開了這裡,似乎這裡還保存著當初被人類遺棄時的模樣,隻有時間悄悄向著前麵擺動,改變了一切。

白色的霧氣也同樣將這裡吞噬,濕漉漉的水珠在已經腐爛的門板上麵凝結,緩緩地滑落下來,落在一根雪白細膩的蛛絲上麵。

那根蛛絲顫動了一下,在黑暗之中,有東西睜開了明黃的眼睛。

它能感受到,它有“客人”來了。

“砰砰砰……”

那扇已經幾乎腐朽殆儘的房門被人禮貌的敲響,門後麵的水珠被敲門聲震落。

漆黑的粗長須肢伸出,落在地麵上布滿的蛛絲上麵,黑暗之中的恐怖獵食者悄然無聲地靠近了那扇大門。

在大門之後積累著一層厚厚的白骨,因為時間太長,有的已經乾脆成了枯黃的色澤,隻要輕輕地觸碰就會破碎開來。

這座彆墅之前有過很多的客人,但是這一個似乎卻和它之前所接待的客人都不一樣。

臉色蒼白的高大青年站在門口,禮貌地敲著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他的站姿很奇怪,整個人的身子向著前麵傾斜,幾乎要和地麵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就像是踮起自己的腳尖,完全不用自己的腳後跟著地一樣。

就算是門內主人的聲音再輕微,青年卻似乎能夠透過那張門板看到後麵的一切。

他的嘴角猛然上揚,露出一個過於用力的刻意笑容。

“吱呀。”

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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