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想要轉身離開,但是拉尼亞的聲音卻又在尤醉的身後響了起來。
“哥哥,我承認之前的確是我錯了,不如這一次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
“我不要……不要再聽你的胡言亂語了……”
尤醉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感覺自己的小腿又在悄然地發抖,他抬步匆匆地想要離開,可是拉尼亞的下一句話卻阻止了他的行動。
“但是我能幫助你逃出去,哥哥。”
鑰匙清脆的碰撞聲響落在尤醉的耳中。
他轉身看見那拉尼亞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把銀色的鑰匙,就像是一隻精靈一樣環繞在他的指尖,輕輕作響。
“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當時能夠帶著你來到這家醫院,那麼我也就能夠有著離開這裡的方法和途徑……”
拉尼亞像是蛇一樣嘶嘶吐著信子低聲蓄語。
“我可以向著神靈發誓,隻要你能夠幫助我去做一件事情……我就可以幫助你逃出來。”
病人的腳步在原地停頓住了,他躑躅了一下,還是回到了少年的身邊。
“什麼事情?”
他猶豫著發問,聲音裡麵仍然留存著些許懷疑。
“你又能做出什麼樣子的承諾,才能保證這一次不又是一次變本加厲的欺騙?”
“我沒有理由再去欺騙你了。”
拉尼亞看向尤醉的眼神裡麵帶著憐憫和欣賞,就和負責照顧尤醉的護士的眼神是一樣的,像是在看向一朵還沒有完全盛開就要被-插入放血,成為一朵標本的美麗玫瑰。
他隻是那樣定定地看向尤醉,尤醉就不由得垂下自己的頭去,淩亂的黑發遮擋住了他的側臉,露出一點白玉一樣的光潤肌膚。
他當然也明白了拉尼亞的意思。
他的確已經沒有必要被值得去欺騙了,因為現在的他馬上就要死了,而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是沒有任何被值得利用的價值的。
“我需要你去幫我去找一樣東西。”
少年笑了起來,唇邊的虎牙又一閃一閃地發光。
“什麼東西?”
“一幅畫。”
“一幅……畫?”
“是的,也許是掛在院長室裡麵,或許也是掛在停屍房裡,也許是在這家醫院的其他的什麼地方,但是它一定就在這家醫院裡麵。”
“這幅畫是什麼樣子的?畫像上麵有著什麼?”
“這些你都沒有必要知道,但是當你看見這幅畫的一瞬間,你就會知道這就是你想要找的那幅畫。”
拉尼亞的語氣逐漸沉了下去。
“找到那幅畫,然後呢?”
“然後毀掉它。”
毀掉它。
毀掉它。
毀掉……
尤醉躺在病床上麵,感覺著小腿的酥麻感一點點的向著上麵攀爬而來,又回想著拉尼亞在最後的離開的時候的那種表情,嘴角隱晦的上揚。
“哥哥,你要記住,我這一次真的不是想要欺騙你。”
少年似乎想要再次伸出手去,輕輕觸摸尤醉身上那些已經逐漸被鱗片所占據的美麗皮膚。
“但是你要記住,你不僅僅是在幫助我,更是在幫助你自己……”
【您要按照他說的那些去做嗎?主人。】
二號在尤醉的耳邊開口。
【就我來看,他似乎並不值得您去信任,他對您也並沒有一點真心,隻是想要從您的身上去壓榨最後的一點剩餘的價值。】
【我當然知道。】
尤醉對著身邊的護士露出一個溫柔疲倦的笑意,纖長的睫毛落下,他雙眸中的蒼藍色更加明顯,就像是暗藏了一整片奔湧風暴的大海。
【隻是加入他對我沒有真心,我又何嘗不是想要從他的身上去獲取信息和他所能夠提供的那些價值呢?】
【我們兩個都在演戲,但是我演得比他更真。】
【因為他隻要以為我像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柔弱可欺,便不會在我的麵前戴上偽裝的麵具。】
【所以……】
病人天真地眨了眨自己藍色的眼睛。
【所以我隻能按照他說得去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