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被他那種近乎危險的侵略目光給嚇到,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嘴唇重重咬住,含出一點潤澤的紅。
“我……我還能怎麼?”
他竟不自覺地有些心虛,想一想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便更加提高了音量。
“我這麼大個人,又不是什麼容易被誘拐的16歲未成年少女,就夜不歸宿一晚上有什麼事情?”
終於收回了目光,似乎是確定了什麼,殷祁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他抓住了那不聽話的人肩膀,強迫般地將臉湊到他的麵前,語氣沉沉。
“對不起,剛剛是我的語氣不好,但我隻是很擔心你,小醉。”
“你知道的,我是一名檢察官,我見識到的黑暗,比你要多得多,我知道那些下城的賤民會為了一塊麵包做出什麼樣子的醃臢事情,我曾經看見過無數近乎瘋狂的走投無路的人,還有一個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凶手……”
“像是你這樣的人……”
像是你這樣嬌美的花朵,鮮嫩帶香的血肉……
他的語氣更沉,唇悄然擦過他的耳側,又引起一陣尤醉的戰栗。
“如果是遇上了那樣的瘋子的話,恐怕是會被人連著骨頭都嚼吧嚼吧吞了,骨頭渣子都不吐出來的。”
“而且更彆說你長得這樣漂亮,如果遇上了某些有特殊的癖好的人,恐怕是要被手腕腳腕上全都掛上鏈子,牢牢地鎖在家裡麵,一哭一笑全都要看人臉色,恐怕飯都吃不飽呢。”
“什……什麼啊!”
尤醉的臉色更紅,但是卻也聽出來了他隻是在和自己調笑,卻也被他所說的那場景有些嚇到。
“就算是真的有那樣子的人,也總不會看上這樣長相平平的我吧。”
尤醉扭開了臉去,卻還是心軟,輕聲道歉道。
“對不起,昨晚上喝多了,我不應該不告訴你的,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
殷祁看似隨意卻有力地摟住他的肩膀,將他如同一隻被囚的白鳥一樣束縛在自己的懷裡,目光肆意地從人鬆散敞開的襯衣裡麵看去,心滿意足地看見了之前自己留下的那些還沒有消散開的紅痕。
還是他的。
他饜足地長歎了一聲。
“你知道的,現在那個殺死你男友的殺人狂還不知所蹤,你如今並不安全……我隻是過於擔心你,我沒有惡意……”
尤醉被他說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回想起對方這樣擔心自己的安危,自己卻甚至連電話都沒有給他打一個,真是不應該。
“好了,彆動,如果真的要抱歉的話,那就讓我抱一會。”
殷祁的眼下有著重重的青色,他這幾天監察局裡工作本來就忙得要死,而且他還有一些彆的自己的事情要做,時間就更加不夠了,算起來他已經將近二十四個小時都沒有休息了,直到切切實實地看見心上人,這才放鬆下來。
他抓住尤醉肩膀的手慢慢地滑了下來,將人像是什麼大型的助眠毛絨布偶一樣抱進自己的懷裡,手還不安分地揉了揉人的後腰。
“你彆……”
尤醉全身都抖了一下,幾乎要彈起來。
他的腰格外敏感,簡直是他的死穴,輕易都讓人動不得。
“噓噓……”
殷祁看起來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就當是救助一下我,行行好吧……讓我抱一會……”
殷祁的樣子實在是過於可憐,又加上想起對方現在這樣子其中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責任,尤醉的心不由得就軟了下來,乖乖地被人抱著。
猶豫了一下,尤醉還輕輕地用細白的手指為他揉搓著太陽穴的位置,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冷甜香氣,惹得殷祁又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喟歎。
實在是太舒服了。
怎麼會有人抱起來這麼舒服啊,還這麼乖……
一直這麼又乖又甜又這樣天真的話,遲早要被人綁回家當老婆的。
“就睡十分鐘……”
他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呼吸逐漸舒緩了起來,黑發的美人被人抱得身子有些僵,但是卻還是儘職儘責地安撫著那人,就像是馴獸員在安撫某種巨大的凶猛野獸。
殷祁似乎是真的隻是因為擔心尤醉所以特地來看了一下他,而後他就匆匆離開了。
當然在臨走之前,他也沒有忘記詢問尤醉他昨晚是和誰在一起。
尤醉毫無戒心地將白鬱的存在說了出去。
“哦,這樣啊。”
殷祁笑得陽光燦爛,揉了揉尤醉細軟的發。
“多交些朋友對你是好事。”
尤醉回想起白鬱那美麗如同仙境一般的花園,臉上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柔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對我也很好,你不用擔心的。”
“好好。”
殷祁口頭答應下來,滿臉微笑。
轉身離開,眼中暗沉的顏色便掩蓋不住。將白鬱這個名字在嘴裡麵轉了幾圈,已然想出了對方的幾百種死法。
怎麼這麼招蜂引蝶,嘖,就該將人關在家裡才對。
想了想拿出手機給手下的暗線發了消息讓他們幫自己查一查這個人的信息,原本是想要向著檢察局走去的腳也轉了個圈,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一幢隱藏在山間裡麵的雙層小樓,已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殘留下的,被時代所拋棄的混凝土建築,之前曾經被幾個劇組以拍戲的名頭租住過一段時間。
但是隨著它的逐漸破敗,這裡終於變得無人問津,就像是所有的舊事物一樣,迎來遺忘的結局。
隻是此時其中卻並不是空無一人。
殷祁坐在一把還算是乾淨的椅子上麵,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從外麵照射進來的一切陽光,即使是在白天也讓這裡顯得就像是黑夜一樣暗沉無光。
“他今天主動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