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完美受害人(二十)(1 / 2)

白鬱想起剛才訓犬師說的話,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又像是上癮一樣地親了親尤醉泛紅的眼尾。

“所以小醉要一直這樣乖乖的,要永遠呆在我身邊好不好?

“你看我對你這麼好,你也要乖一些,不要像是路邊沒有拴繩子的小狗一樣,隨便在路邊就跟著彆人跑丟了哦。”

尤醉佯裝鎮定地撫了撫衣服上麵並不存在的褶皺,低低應了一聲,轉頭想一想心裡卻還有點氣,軟聲哼哼。

“我哪裡像是狗了……更何況哪裡、哪裡有像是你這樣把人比喻成狗的?

“你又乾嘛總是管這個管那個的?你是我爸還是我媽呀?”

白鬱笑著咬他耳朵。

“怎麼,男朋友管你不聽嗎?”

他這話一說完,就像是意識到說出了什麼禁忌的話語一樣,輕輕皺了皺眉。

登時尤醉的臉就白了,咬住了自己的唇,垂下了那雙瀲灩的眼,就像是有透明的玻璃在他的眼中破碎開來,倒映出虛無的幻影。

“啊,抱歉……”

白鬱一看尤醉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男友這個詞就像是尤醉心中的那埋藏最深的、最不能被提起的一根的倒刺,在這一句話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之間沉默了下來。

就算是之前尤醉對於白鬱的態度緩和了下來,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兩個人保持這種曖昧的關係時所不能被提及的一個禁忌,那就是……失蹤的淩越。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在失蹤了一個多月之後,淩越現在還生還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尤其是尤醉還曾經從快遞盒裡麵收到過從他身上的某些活生生的“東西”之後。

隻是沒有人能在尤醉麵前提起這件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尤醉的心中一直都還懷抱著某種渺茫的希望……那就是他曾經的愛人可能還活著。

這希望是如此的微小,但是卻又切實存在著。

也正是這希望阻止了尤醉正式地確定和白鬱的關係……

如果說淩越還活著,並且有一天回來了,尤醉又要怎樣去麵對他曾經的愛人?

每當想到這個問題,黑發的美人眼中就會閃過憂鬱,明明是在看著眼前的人,但是視線卻像是落在很遠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正在背叛自己曾經許諾過要一生一世的戀人。

“對不起……”

卻是尤醉低聲對著白鬱道歉。

“這不怪你,是我……我的問題,是我太過於敏感了。”

白鬱也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輕輕地擦過他烏黑順滑的頭發,他沒有指責尤醉的這種疏忽自己的態度,也沒有要求他立刻就要徹底地將淩越忘記。

“沒事。”

捧住了尤醉的臉,銀發青年將自己的額頭輕輕地貼上了尤醉的額頭,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他願意體貼地給他時間,讓他的小愛人能夠從之前那段甜蜜卻以血淋淋的結尾戛然而止的回憶中走出來,就像是已經受過一次傷的小獸一樣,能夠鼓起足夠的勇氣,用足夠的耐心和時間來開始下一段感情。

他這樣貼心的舉動,卻讓尤醉心中的負罪感更重。

尤醉的性格,可以說是吃軟不吃硬,或者說是隻憑借他的那張臉,就很少有人會舍得狠下心來用硬冷的態度來對待他。

所以儘管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是其實他在人群受到了很多無形中的優待,這個世界對待他很溫柔,所以他也能夠用同樣溫柔的態度去回應這個世界,生長成了這樣美好如同水中皎月的樣子。

“謝謝你。”

他靠在白鬱的身上,輕聲說。

一切都儘在不言之中,兩人抬頭對視,交換了一個清淺的吻。

在玻璃花窗裡,兩個氣質卓然的美人相互依靠在一起,銀發和黑發交纏,就像是兩隻交頸的美麗天鵝。

殷祁的車在外麵已經停了一會了,手上的煙已經點到了尾,灼熱的火星點在皮肉上,就像是在炙烤著他的心。

他看著自己的手機上在二十分鐘前發給尤醉的微信。

【我今天下班早來接你,馬上就到,乖乖在公司門口等我】

那句話還冷冰冰地在他的聊天界麵裡麵躺著,甚至都沒有得到一句哪怕再簡短的回複。

他心中焦急,以為是對方出了什麼事情,開著車闖了幾個紅燈衝到定位的地方,卻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

就像是他那句沒有人看到的微信一樣,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

除了他自己,又有誰在乎?

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冷笑了一聲,殷祁懶洋洋地翹起長腿,就這樣將車停在原地又抽了一支煙,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影,他想要等著尤醉什麼時候能夠發現自己。

在嫋嫋的煙霧中,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那個人的注意,反而是看見了另外一雙暗沉的眸子。

白鬱站在櫥窗裡,將人攬入懷中,側過臉去溫柔地親吻著尤醉的額頭。

他對著他的寶貝正在不知道說著些什麼,銀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善良的就像是一個墜落的天使。

但是當他懷裡的黑發美人俯身下去,依賴地環住他的腰肢,將臉埋進他的懷裡麵的時候,他卻將頭抬起,隔著遠遠的距離,對上了殷祁的視線。

那雙眼睛之前對著尤醉所表現出來的那些溫柔情意泡沫一樣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占有欲和翻滾著的更加惡劣的欲-望。

對著正在無聲地注視著他的殷祁,白鬱的唇角惡意地勾起,那是一個他從來都不會在他天真的愛人麵前所表現出來的,邪惡的笑。

剖開那偽裝著的白色的表皮,他光風霽月的表象下麵蘊藏著的是令人心驚的汙濁和腐臭的黑暗。

“滾開。”

那白色的惡魔笑彎了唇,將他的寶物占據在懷中,無聲且冷漠地對著他命令道。

殷祁也笑了,他撩了撩自己散落額前的棕色碎發,懶洋洋地繼續抽完那根煙,而後將手中的煙頭碾進了車載煙灰缸,大大方方地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門口的電子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尤醉被這聲音一驚,連忙站起身來,將白鬱推到一邊,困窘地低頭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掩飾地走上前主動問詢。

“您好客人,請問您是需要什麼花……”

“一束芬得拉白玫瑰,謝謝。”

殷祁脫掉了自己的白色手套拿在手上,他剛剛下班,身上還穿著檢察署的黑色製服,顯得身形利落,比例修長,隻是臉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什麼檢察官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個浪蕩的公子哥。

“好的稍等……”

尤醉首先回應了他,仔仔細細地包好了花要遞給他的時候,抬頭才注意到不對勁。

“殷檢察官?!你怎麼來了。”

他有些驚訝。

“怎麼,是不想見到我嗎?”

殷祁有些不滿看了他一眼,長長的手指敲著桌子,在注意到他的臉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緋紅的時候,笑容更深。

犬齒重重地從口腔的軟肉上麵碾過,嘗到了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