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的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溫柔的笑意,就像是他在花店裡麵將包裹好的鮮花遞給他的顧客們時一樣的那種笑。
但是那種濃重的,汙濁的東西卻從他的唇角流淌了出來,讓他原本乾淨如皎月的氣質變得詭譎陰暗。
“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要讓你疼,因為這會讓我很開心。
“誰讓你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竊取了我的寶物?”
地上的人嘴巴裡麵被人塞上了東西,甚至就連哭喊的聲音都不能發出,或者說就算是他這樣子做了也沒有用,這裡是最為混亂的下城區,在這裡就算是死上個把個人都不會有人注意。
並且此時的天氣卻又是這樣的適合……
適合殺人拋屍。
殷祁的眸子在看見房間裡麵的場景時驟然收縮了一下,但是當注意到安安穩穩地躺在一邊的地麵上毫發無傷的尤醉時,心中這才安定了下來。
白鬱也隻是在殷祁剛剛闖進來的時候停了一下,淺色的眸子瞥了對方一眼,而後就不動聲色地挪開,繼續地用那把小小的蝴-蝶-刀,在身下人的身上製造著一道道傷口。
被壓在白鬱身下的那人掙紮得更加凶了,他哭得涕泗橫流,但是白鬱卻隻是有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稍微放鬆了一些對於他的壓製。
“不要把我的衣服弄臟,乖一點,好嗎?”
男人嗚咽著,從喉嚨裡麵發出求饒的泣音,不停點頭。
他終於側過臉來,露出了那張已經被人打得慘不忍睹的臉。
那人竟是宋致。
他在當時被霍澤寒從公司裡麵解雇之後,就怨恨上了霍澤寒和尤醉,隻是前者他實在是惹不起,最後想來想去,也隻能怪到了尤醉的身上。
如果對方不是用他那張臉不停地勾引他,並且還對著他說些曖昧的話,他也不會想歪,並且在公司裡麵對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他勾引了自己就算了,還在那種時候裝得一幅無辜的樣子,反過來陷害了自己,導致自己失去了工作。
現在好了,他把自己趕走了之後,搶了原本屬於他的飯碗。
看著尤醉的事業蒸蒸日上,宋致的心中怨恨越來越多,終於忍不住實施了這一次的計劃。
之前尤醉所覺察到的跟蹤,也都是宋致花錢請來的人,對方等了很久,才終於等到了今天的這個大好時機。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場綁架的主人公才剛剛失蹤了不到兩個小時,宋致就被一個看起來很優雅的銀發瘋子追上了門來。
甚至就連人都還沒有碰到,他就被揪了起來,打了個半死不算,還要折磨地一點點的給他放血。
他驚恐地看著那個身上穿著裁剪得當的白色西裝,手中拿著刀,臉上帶著那樣的溫柔的笑,卻能夠一點點將銳器切入到他的身體裡麵的人。
……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簡直,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是一個比自己還要更加瘋的瘋子!
就在他快要徹底絕望的時候,那扇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穿著檢察官製服的人手裡拿著手-槍衝了進來。
得救了……
這是他的腦海裡麵的唯一想法。
就算是自己綁架了人,也請快點把他關進監獄裡麵去,而不是像是這樣在這裡忍受這種折磨……
這是犯法的!
檢察官大人!!
但是就在他的無聲期盼中,那個看起來極為英俊的檢察官卻在原地站住了,隻不過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滿地的鮮血,就像是看見了什麼稀鬆平常的東西一樣。
而後他向著那個黑發美人走去,小心地將對方從冰冷的地上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嗚嗚嗚……”
宋致努力地吐掉了自己口裡麵的碎布,用嘶啞的嗓子喊叫出來。
“檢察官大人!救……救命!這個人,他想要殺了我……
“救……救命!”
但是那位檢察官卻一點都沒有想要回應他的意思,隻是在仔細地檢查著那還在昏睡著的黑發青年的身上有沒有傷。
確定了對方除了受了凍,並且被下了迷-藥外沒有彆的傷口,他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而此時白鬱似乎也對於自己身下的男人失去了興趣。
一個落在後腦的敲擊直接將人敲暈過去。
他轉過身來,輕輕地將那柄刀上麵的血跡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擦乾淨,然後將刀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裡麵,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衣服,他的臉上浮現出那種他慣常的彬彬有禮的微笑來。
“你平時殺人都是這樣拖泥帶水的嗎?”
殷祁將人抱了起來,要向著外麵的門走去,臨走時在白鬱的身邊停留了一下。
“……花匠先生。”
白鬱擋在了他和門的麵前,阻止了他繼續向前走,臉上露出了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