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完美受害人(三十九)(1 / 2)

尤醉的身子僵硬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就像是一條已經凍硬了的魚類。那呼吸距離他越來越近,冰冷冷地落在他的後頸上,含吮住了他血脈最為充盈的位置。

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獠牙上麵帶著的寒氣,就像是一隻吸血鬼準備開始自己的捕獵。

尤醉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他的手指開始收縮,向上磨蹭著抓住那捕獵者的小臂,用柔軟的臉頰去蹭著他。

“不要……”

他輕聲懇求,哽咽起來,霧蒙蒙的狐狸眼裡麵含了淚。

一時之間尤醉以為自己陷入到了那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再襲來的夢魘裡。

但是他的求饒卻顯然並沒有得到準許,一陣猛然的刺痛傳來。

“阿越……嗚嗚,阿越……”

尤醉在黑暗中掙紮,感受到那疼痛長且久地盤桓在他的脖頸上,他的手臂被攥住了,他的反抗都被輕易製止。

急促冰冷的呼吸壓在他的耳邊,貪婪地掠奪著他的氣息。

“阿越,救救我!阿越!”

似乎有鮮紅色的厚重花朵從黑暗中襲來,他看見淩越站在黑暗裡,手裡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刺骨的尖刀。

他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朝著那人的後背重重刺了下去。

“嘩啦——”

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尤醉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打開了床頭的燈。

一室明亮,他裹著床單瑟瑟發抖。

他低頭,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一把鋒利的餐刀。

淩越已經不見了。

因為他抓握的姿勢不對,那刀將他的手心割破了,鮮血從他的手心裡流淌下來,洇入了地板的縫隙裡。

他看見地板上、床單上,到處都是猩紅的顏色,紅顏料般被肆意塗抹。

那鮮血似乎要比從從他手裡麵流淌出來的更多。

他聽見鮮血就像是沒有關緊的水龍頭裡麵的水一樣落下去,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原來血和水也沒有什麼區彆啊。

尤醉有些呆愣地想著,他赤-裸著的雪白小腿和雙足上麵都沾染上了血跡。

他抱著膝蓋,坐在一地血腥中,就像是從極惡的深淵中開出的一朵純白的百合花。

“怎麼啦?”

霍佩盈聽見了玻璃杯的聲音被驚醒,穿著睡裙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

她被驚得打了一個哆嗦,跑去敲霍澤寒的房門。

“霍澤寒你醒了沒有啊!霍澤寒!彆tm睡了,你小男朋友出事了!”

半分鐘後,霍澤寒的房門打開,霍澤寒衣著整潔的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黑色襯衣顯得他麵色更為冷峻。

他看著滿地鮮血的場景,皺了皺眉,但是神情中卻是極為鎮定的。

“放手。”

他半跪在尤醉的麵前,想要讓他放開手裡麵的餐刀。

尤醉在聽見他聲音的瞬間,身子哆嗦了一下,霧蒙蒙的狐狸眼裡麵滿是恐懼。

“是我,霍澤寒,你現在很安全。”

霍澤寒輕輕地撫摸著尤醉的後背,用固定的力度拍打著。

“沒有人會傷害你。”

尤醉的眼睛恍惚地眨了眨,終於將自己抵在霍澤寒的肩膀上,疲累地合上了。

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將重量全部壓下的時候,霍澤寒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在醫院裡麵呆了半夜,尤醉的手被包紮得像是一個木乃伊,這才被當成玻璃人一樣載了回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霍澤寒看顧他看得越發仔細,門都不怎麼肯讓他出。

甚至包括尤醉自己在內,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天晚上,他是產生了幻覺而自殘。

“你是說,他睡覺的時候,在自己的枕頭下藏了一把餐刀?”

付應挑眉看著自己眼前的老朋友。

對方似乎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算是世界毀滅也不會讓他的神情發生一絲改變。

付應和霍澤寒是發小,隻是付應卻沒有像是霍澤寒這樣“乖巧”,離經叛道地去學了心理學,現在也算是海斯潘安上城頗有名氣的心理谘詢師了。

遇見這樣的問題,霍澤寒來詢問他也算是對口。

“他和他那個死去的前男友的感情很好嗎?”

“很好。”

霍澤寒的眉眼裡麵多了一絲煩躁,這讓付應有些驚訝地多看了一眼。

“我懷疑他甚至想要跟著他一起去死。”

“哇哦。”付應誇張地說。

“那你的攻略難度看起來很高啊,人家都這麼相愛了,你還非要來插一腳!”

“知不知道當小三是不好……

“我隻是在問你的意見,如果你不能秉持自己身為一個谘詢師的基本道德準則的話,我會換一個。”

“彆啊!”付應笑嘻嘻地轉了轉椅子。

“需不需要我給你出點意見?”

霍澤寒的臉色更冷,他站在窗邊緩緩地看著外麵的夜色,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帶在手上的黑色手套。

“好啦,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付應撫摸著自己的下巴。

“自殘,幻視……這些可能是抑鬱症的前兆,你說他平時的情緒還算是平穩嗎?”

“是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得很……正常,甚至是過分正常了。”

“這樣就有些奇怪了……”

付應又說了幾點猜測,都被霍澤寒否決了。上下打量著霍澤寒的神情,付應從另外的地方來詢問。

“他突然發病,你這些天……是不是做了些刺-激他的事情?”

霍澤寒的臉色僵了一瞬,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哎哎呀,怪不得,你就不能慢點來嗎?”

付應痛心疾首地看著他,開始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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