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完美受害人(四十)(2 / 2)

霍澤寒並不說話,他拉住了尤醉的胳膊,他的個頭很大,手也很大,甚至隻用一隻手就圈住了尤醉的小臂。

他今天沒有戴手套。

“你能不能不要再幫我了?”

尤醉的眼睛霧蒙蒙的,就像是漂亮的鏡子,但是上麵卻映照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你總是這樣幫我,我會覺得很愧疚的,我會覺得是我在拖累你……我不值得,不值得你這樣去做……”

霍澤寒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拽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拖進了樓梯下的雜物間裡麵,將他壓到了牆壁上。

“你想離開我。”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一片黑暗中,尤醉看不見他的臉,看見的隻有一個黑色的影子。

一時之間,尤醉竟然分辨不住這影子究竟是來自於一個人,還是一個野獸。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霍總。”

尤醉說,他開始感到有些不安,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有些危險。

“我總是覺得,既然我們沒有辦法決定自己是否要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我們也總要決定自己要怎麼離開這個世界,不是嗎?”

“不行。”

霍澤寒說道,他的聲音與以往尤醉所聽到的那種聲音並不一樣,以往他的聲音隻是冷淡,但是在這一次的聲音裡麵,卻有著無儘的壓抑不住的憤怒。

“我不準許。”

一個冰冷冷的堅硬的圓環樣的東西扣到了尤醉的脖頸上,尤醉訝異地用手去摸了摸,摸到了一條細細的鐵鏈子。

那是一個金屬製的,很有重量的狗項圈。

尤醉的身子都開始被氣得發抖,他看向霍澤寒去質問他,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高大的男人呼吸重了,他沒有說話,隻是扯住了垂落在尤醉胸口的那鏈條,讓他被迫抬起頭來,咬住了他的唇,肆意親吻起來。

尤醉想要掙紮,但是卻隻能發出些許叮叮當當的可憐碰撞聲。

他看見雜物間裡麵的燈光閃爍了一下,無數的灰塵在空氣裡麵飛舞,淩越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就無力地消散了。

尤醉哭了一點眼淚出來,卻轉瞬就被人舔了下去。

霍澤寒抓住了他的手攥住了,一點點地順著他的手指舔上去。

他急促沉重的呼吸還有高大的體型總是讓尤醉有一種恐懼感,就像是此時在他身前的並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上司,而是一個隱藏在他身體裡麵的野獸。

霍澤寒似乎很喜歡舔-弄尤醉的皮膚,一點點地將他的手指甚至手腕都吮-吸出漂亮的緋紅色。

也許是尤醉的某些做法終於觸碰到了他心底的某些底線,於是他就再也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那些陰暗的想法。

“對不起,我本來也想要當個好人,但是你一直都在逼我。”

他一直在低聲道歉,尤醉哭得很厲害,但是對方卻沒有停下來。

從這一天開始,尤醉就再次回到了霍澤寒的家裡麵,但是卻不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另外的“主人”的身份。

在最初的兩天裡麵,尤醉有些渾渾噩噩。

霍澤寒一直都沒有將他脖頸上麵的那項圈摘下去,就算是那沉重的項圈將尤醉的皮膚都磨蹭得發紅,就像是生了可怕的瘧疾。

尤醉被囚禁在了他曾經住過的臥室裡麵,霍澤寒晚上的時候會來找他,扯住他的鏈子要求他親吻他。

有時候霍澤寒會提出一些很過分的要求,黑發青年的腦子已然不清楚。他會將霍澤寒看成是自己的愛人,柔柔軟軟地對著他笑,蹭著他的胸口。

霍澤寒摸著他的頭,親吻他濕漉漉的烏黑鬢角,誇獎他是一隻乖狗狗。

晚上的時候,霍澤寒會摟著尤醉睡覺,將他的鏈條緊緊地纏繞在手腕上麵,這讓他們的擁抱顯得很困難,但是霍澤寒卻堅持要這樣做。

尤醉甚至半夜起夜去洗手間都要哭著將霍澤寒喊醒,紅軟著一雙眼睛懇求對方。

黑發青年當然反抗過,但是他的抗爭卻從來都是這樣無力的。

他在偶爾清醒的時候,會嘗試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要求霍澤寒讓步。

他絕食,試圖偷偷藏起一切尖銳的物品,在自己的身上製造傷口,甚至想要趁著霍澤寒不在的時間從窗口跳下去。

但是霍澤寒卻總是冷淡的看著他,他堵上了窗戶,給尤醉注射營養液,確保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出現在房間裡麵……

他一點點地堵住了他所有的路,用馴養烈犬的方式。

人在絕望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會想要選擇死亡,但是在死亡都無法選擇的時候,他們就會陷入生與死之間的幻覺中,對自己進行麻痹。

他的靈魂逐漸退縮進入到了自己的軀體裡麵,在那裡蜷縮起來,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小孩子。

在尤醉的眼中,淩越出現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道更為高大的成熟的身影。

他擁抱著他,喊他“小醉”,他撫摸他,為他帶來食物,就像是他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