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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衡回了趟廢都,將徒弟朱勇猛做的飯菜分一半出來帶到王宮,蕭琅自知理虧,搶著擺放碗盤,莊衡走一趟氣已經消了大半,遞給他一雙筷子,心平氣和道:“嘗嘗看我徒弟手藝怎麼樣。”

蕭琅接筷子時手往前探了一些,直接將莊衡的手握住,同時抬眼朝莊衡看,眼神濃烈得化不開。

莊衡任他握著,並不掙紮,兩人四目相對。

蕭琅幾次欲言又止,顯然是想挽留他,可到底沒把話說出口。

前些時候身體差得像個廢人,蕭琅要裝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如今恢複到勉強像常人一樣,他才敢裝病裝痛騙莊衡過來,可畢竟還沒完全恢複,他沒有勇氣將莊衡留下來,一旦朝夕相處,他就什麼都瞞不住了,他願意裝虛弱給莊衡看,卻不願意真正虛弱的模樣袒露在莊衡麵前。

他的手隻握了片刻,很快鬆開。

莊衡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忍不住捏了捏,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他眉峰,順著眉骨慢慢往下滑,落在他眼角處。

蕭琅忍住親他手指的衝動,乖乖任他在自己眉梢眼角輕撫,垂眸將他愛吃的菜夾到他碗裡。

冰冷的寢殿添了許多脈脈溫情。

隻是這溫情還沒來得及鋪開就被人打斷,殿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沒多久一名心腹走到門口跪地叩首,嗓音沉肅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蕭琅抬眼:“進來。”

那人低頭進來,餘光瞥見蕭琅身邊還有道身影,原本想示意蕭琅讓人回避,可鼻端聞到一股濃鬱的飯菜香味,立刻判斷出坐在這裡的是仙君,仙君在天子心目中的分量他們這些心腹自然清楚,他抬頭朝莊衡看了看,直接開口:“有消息傳來,說國師現身,並另擇明主,去了祁國。”

蕭琅眸色沉下來:“什麼?”

莊衡大吃一驚:“誰?誰去了祁國?”

“國師。”心腹抬起頭,眼裡除了凝重還有焦急,“這消息傳得邪門,各諸侯國都已聽說此事,天下皆驚,如今到處都有不利於陛下的傳言,說陛下不得天意,被國師拋棄,真命天子是祁王,不是……陛下。”

蕭琅冷笑:“國師已經死了。”

心腹道:“可我們一直說的是國師去雲遊了,此時再改口說國師已死,他們豈會輕易相信?這次消息傳得既快又突然,我們分布在各地的眼線竟毫無察覺,應該是祁王在暗中布局,隻不知究竟是國師死裡逃生,還是祁王另找了人冒名頂替,不管實情如何,如今天下人都認定此事屬實,說不定不久後祁王便會與諸侯國暗中聯絡,到那時王城可就危險了!”

蕭琅蹙眉斂目,心內沉沉。

之前祁王進京,“行刺天子意圖謀逆”的罪名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各諸侯國雖有野心卻不敢明麵上與朝廷為敵,因此誰都沒打算窩藏逆賊,更有一些小國主動幫助朝廷尋找祁王蹤跡,祁王南下路途遙遠,原本隨時可能折在中原,可惜讓國師橫插一腳。

如今祁王已回到祁國,想要拿他問罪就隻能開戰,可彼此離得太遠,四周又虎視眈眈,開戰的時機遠未成熟。考慮到這一點,蕭琅下旨宣告天下,說顧念兄弟情義,對祁王行刺一事不作追究,隻盼祁王悔過,這一招倒是給自己博了個仁慈的名聲,諸侯們也無不讚譽。

可眼下突然來一出國師倒戈的戲碼,全天下都等著看天子的反應,諸侯國也暗中等著試探王朝實力,這無疑是將蕭琅架在火上烤,祁國離得太遠,勞師遠征為大忌,若出兵攻打,絕對得不償失,可不打的話,又等於向全天下示弱。

心腹也考慮到這一點,此時急得頭上直冒汗:“陛下,朝廷不能示弱!祁國太遠,不宜遠戰,不如臣領一隊精銳潛入祁國行刺祁王!”

蕭琅道:“不必如此,祁王必定早有準備,你們去了很可能正中他圈套。”

心腹咬牙切齒:“那就臣獨自去,大不了豁出一條命!若不給天下一個交代,朝廷威信難立,以後怕是誰都想湊上來咬一口!”

蕭琅垂眸將筷子放下:“先發旨公告天下,就說祁王身邊的國師是假的,真國師已經悟道飛升,再不理俗事。”

心腹欲言又止。

蕭琅看他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

心腹小心翼翼道:“國師會不會……真沒死?”

蕭琅與莊衡異口同聲:“不可能。”

直播間的觀眾邊吃邊追劇。

彈幕一:[花花]嗚嗚嗚嗚兩個人好有默契!又虐狗!

彈幕二:[花花]想不到沙雕劇還有這樣的劇情,弟弟這個皇帝當得好累哦。

彈幕三:[花花]弟弟來,媽媽抱!

彈幕四:[花花]誰都彆想抱弟弟,弟弟是衡衡的,弟弟快讓衡衡抱著你安慰一下!

莊衡一頭黑線,他和蕭琅這頓飯還沒吃完,直播一直開著,很多人等著吃榴蓮就沒走,全程旁觀他們商議政事,這群沙雕網友真是什麼畫風的劇情都能吃得下,還能自己摳糖。

牛批!

莊衡將目光從彈幕區移開,看向蕭琅:“你怎麼這麼肯定?”

“國師睚呲必報,若他還活著,必定忍不住來尋我報仇,他到現在都沒現過身,就算沒死,也是個廢人,不足為懼。”蕭琅說著看向心腹,“說國師已經飛升,天下人不會輕易相信,你去地牢裡將那幾個人帶出來,讓他們作證。”

國師餘黨已經被鏟除殆儘,隻剩幾個地位超然的心腹被關在地牢裡苟延殘喘,蕭琅當初決定不殺他們純粹是出於危機意識,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這些人已經被折磨怕了,又沒了國師這座靠山,如今很好掌控,有他們出麵,一口咬定祁王那邊是假國師,至少能在輿論上撐一段時間。

心腹再次勸道:“陛下,之前祁王東躲西藏,我們要找他不容易,如今他已回到祁國,刺殺反倒容易些……此時不將他鏟除,將來等他成了氣候,就更難對付了!”

蕭琅點頭:“我明白,你先去牢裡帶人,堵住悠悠眾口,祁國那邊我會交給暗城的人去處理。”

暗城的人對蕭琅極為忠心,而且他們比普通人更善於偽裝,確實是更好的選擇,心腹見蕭琅有了決定,便不再多言,低頭領命。

蕭琅將胥烏叫進來,吩咐道:“召左宰等幾位大人進宮議事,就說局勢有變,讓他們儘快。”

“是。”

胥烏退出去,大殿裡重新恢複安靜,莊衡端起碗準備繼續吃,卻咬著筷子皺眉發呆。

照理說國師應該是死了,但這條劇情線比原文提前了兩年多,他不確定會不會出意外。

蕭琅看出他的憂慮,安慰道:“祁王放出消息說國師去了他那兒,但隻是他的一麵之詞,國師本人始終不曾現身,由此可見,祁王那邊也沒有足夠的底氣。彆忘了,國師的火核已經被毀,即便他金蟬脫殼,逃走的也隻是個廢軀。”

莊衡點點頭,蕭琅猜得八|九不離十,原文裡蕭琅謀劃數年,確實將國師殺了,國師死得透透的,祁王利用信息差找人冒充國師,再加上自己的預知能力,讓假國師裝模作樣搞各種預警,成功將天下百姓忽悠了好多年,按照祁王的尿性,這次應該就是想用原文那一招。

他以為自己穿進書裡遇到蕭琅產生了蝴蝶效應,後麵的發展會變得不一樣,沒想到彎彎繞繞又回到原劇情線,這是不是說明原文裡很多事還是會發生,隻是時間不一樣了?

蕭琅給他夾菜:“彆擔心,吃飽飯要緊。”

莊衡沉思片刻,放下碗,勾住蕭琅的脖子拉到近前,低聲道:“我有幾個天機要泄露給你,你早作準備。”

蕭琅耳側溫熱,不禁心神微蕩,隻是出口的話很堅決:“泄露天機會對你不利,還是不要說了。”

莊衡一臉不在乎:“沒事,泄露給自己人沒關係。”

蕭琅扭頭看他,抿緊唇,眸色深沉。

直播間的觀眾開始解讀。

彈幕一:[花花]弟弟是不是被“自己人”感動到了?

彈幕二:[花花]不是吧,我怎麼覺得弟弟有點委屈啊?都沒領證呢,不合法,老天爺承認他這個“自己人”嗎?

彈幕三:[花花]哈哈哈哈思路清奇,弟弟好像是有點委屈誒!

彈幕四:[花花]我怎麼覺得弟弟是在為衡衡擔心呢,怕他泄露天機被老天爺算賬。

莊衡沒空看彈幕,ai看熱鬨不嫌事大,挑幾個不同解讀複述給他聽,他隻能:……

好想結束直播哦,說悄悄話都要被一大群人圍觀,圍觀不算,還要給你各種分析……太羞恥了!

蕭琅看他似乎在走神,忍不住貼著他鼻尖蹭了蹭,低聲問:“怎麼了?”

觀眾:嗷嗷嗷嗷嗷嗷暴擊!按頭小分隊快給我上!

莊衡喉結微動,伸手將他的臉轉過去,隻對著他的耳朵,繼續說正事:“祁王找人冒充國師,會四處籠絡民心,這一點你肯定已經預料到了,另外他還可能會發起諸侯會盟,暗搓搓讓大家尊他為盟主,後麵還會暗中聯合外族,讓北方戎族入侵中原虐殺百姓,他再揮師北下,拯救萬民與水火……還有些細節我慢慢跟你說,但天機隻告訴我可能會發生這些事,卻沒說發生在什麼時候……”

莊衡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事全倒出來,說得口乾舌燥,蕭琅起初還有些心猿意馬,可聽著聽著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沒多久,左宰等幾位肱骨重臣陸續趕到,見莊衡也在這裡,神色間並不意外,恭恭敬敬對他行禮,都尊稱一聲“仙君”,莊衡被蕭琅在桌子底下按住手,隻能硬著頭皮受了大禮。

蕭琅給他們賜座,又對莊衡道:“不是說要給我吃榴蓮嗎?正好幾位大人都在,分給諸位嘗嘗鮮。”

大臣們不知榴蓮為何物,不過既然是仙君的東西,那肯定非同凡響,大家紛紛抬頭眼巴巴看著莊衡,心情激動。

莊衡:“……”

直播間裡沸騰了,ai也興奮地慫恿:[快快快!拿出來讓他們見識見識水果之王的威力!]

蕭琅清清嗓子:“味道有些不同,諸位做好準備,不過聽說吃起來極其美味,嘗一嘗也無妨。”

大臣們脖子伸長一寸,越發期待。

莊衡隻好將榴蓮從空間裡取出來,考慮到一個不夠分,又拿了一個,乾淨利落地切開。

讓人一言難儘的氣味立刻飄散開來,他們此時已移步到書房,空間比大殿那邊小許多,再加上榴蓮相當正宗,味道極其濃鬱,非常霸道地往人鼻子裡鑽,大臣們紛紛變了臉色,都是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驚恐神情,氣味鑽入鼻孔後隱隱有直衝腦頂的趨勢,嚇得他們忙不迭抬袖掩鼻。

直播間的觀眾:有點上頭!棒!快吃!

莊衡想儘快結束直播,飛快地將榴蓮分好,想到自己受了人家的大禮,不證明一下實力說不過去,就用意念控製著盤子逐個送到他們麵前。

大臣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盤子飄落到自己麵前,憋著氣將袖擺撤開,小心翼翼接過,眼裡俱是等待引頸就戮的悲壯之色。

陛下讓吃,老臣不得不吃!

仙君讓吃,老臣不得不吃!

莊衡看得好笑,扭頭瞟了眼蕭琅,小聲道:“你吃不吃?”

蕭琅也沒料到這會兒的味道比之前在寢殿時刺激那麼多,緊張地瞪著手裡的榴蓮,梗著脖子點點頭:“自然要嘗嘗的,我們邊吃邊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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