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幅準備屈打成招的架勢,杜梨不禁冷冷一笑:“我沒見過什麼鐲子,也根本不知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今日進你屋的時候,不是你讓我進去給你拿鞋麼?”
“哼!好你個大剛家的,虧我當日看你可憐,才讓大剛娶了你好給你個容身之所,沒想到你竟恩將仇報,反過來偷家裡的東西。”
見王氏一臉篤定地罵著,坐在位置上的陳氏和李氏不由得麵露訝色,目光在杜梨和王氏之間轉來轉去。
隻有胡玉枝坐在位子上皺起眉,看著王氏道:“娘,現在連鐲子在哪裡都沒找到,你怎麼能說是大嫂拿的呢?這也太草率了。”
“那行,咱們就去大剛屋裡搜一搜,看到底是不是她拿的。”
聽胡玉枝這麼一說,王氏便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站了起來,帶著眾人大步朝外走去。
杜梨心裡這時已是一片冰涼。
她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又想著這胡家人對她確實有恩,才打算先踏踏實實在這裡挨幾天日子,可沒想到,這王氏竟這麼容不下她。早知如此,不如一走了之!
她隻顧著心潮起伏,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胡大剛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王氏帶著眾人出屋,一馬當先闖進胡大剛和杜梨居住的小屋裡,手腳利索地將屋中的油燈點上,便徑直朝床尾那隻破箱子走去。哪想手在裡麵摸了兩下後,她臉色立刻變了。
“咦,我的鐲子呢?”
杜梨原以為自己這回鐵定要被她算計了,卻沒想到劇情在這裡來了個逆轉。
胡二寶和陳氏李氏見她在箱子裡沒摸著,便也跟著在屋裡搜刮起來。
床上疊好的被子被他們掀開丟在一旁,牆角堆著的些瑣碎的物件也被踢得到處都是,最後確實搜無可搜了,胡二寶才狐疑地朝王氏道:“娘,你的鐲子不在這兒啊!”
王氏這時已經徹底著了慌,滿臉天塌下來的樣子:“二寶、進貴,你們快幫娘找找,那鐲子可以娘的嫁妝啊,值一兩銀呢!”
聽說那東西值一兩銀,陳氏和李氏更是來了精神,恨不能掘地三尺,隻有胡玉枝在邊上皺眉不讚同地看著他們。
一行人把胡大剛屋裡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什麼都沒找著,倒把王氏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好你個杜氏,快把鐲子交出來,要不然今日晚上我們就去見村長。”
“我沒偷你的鐲子,要我怎麼交。”
杜梨心中對王氏的最後一點敬重也消磨殆儘,學著她之前篤定的表情看著她,淡然道:“娘,我看你大概是年紀大了,記岔了,那鐲子說不定被你放到彆的地方了,要不你再仔細想想。”
一屋子都不是笨人,聽到杜梨這麼一說,大概也都猜出今晚這曲是王氏故意設計,想要栽贓給杜梨。卻沒想到弄假成真,她竟真把自個兒的鐲子給弄丟了。
想到就這麼白白沒了一兩銀,王氏也再顧不上什麼臉麵,目眥欲裂,撲上來就朝杜梨臉上招呼:“好你個沒心肝的白眼狼……”
哪曉得她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啪’地一聲截住。
杜梨循聲抬頭,便見王氏的手腕被胡大剛給扣在手裡。男人站在背光的陰影裡,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盯著王氏,聲音淡淡地說:“她是我媳婦兒,你不能打她。”
王氏本就是個紙老虎,被胡大剛用這樣的眼神一盯,頓時瞳孔一縮,聲音有些發虛地道:“我、我是你娘,怎麼不能打了?”
胡大剛卻不理她,仍然緊緊扣著王氏的手腕,眼神幽幽地盯著她錯都不錯,直到胡有財突然走過來道:“行了,大剛,快放開你娘,這次是她做得不對,不該冤枉你媳婦兒,可她畢竟是長輩,你這樣成何體統?”
聽胡有財這麼說,杜梨也隻得見好就收。這事要真的傳了出去,往後被人戳脊梁骨的還是她和胡大剛。
於是她立刻抬頭朝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大剛,放開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