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杜梨才點頭道:“二哥放心,我和大剛會注意的,謝謝你特意過來告訴我們。”
胡正平此行似乎就是為了過來傳個信,這會兒聽杜梨這樣一說,也算是鬆了口氣,和她寒暄兩句便扛著鋤頭走了。
送走胡正平後,杜梨心中也暗暗後悔。也怪她昨日沒考慮周全,那燉好的豬肺蘿卜湯要是順手給王氏他們送去一碗,不定就少了這些麻煩。
但事已至此,想要堵王氏的嘴已是不可能,隻能到時候見招拆招了。
見她麵露憂色,一直在身後沒吭聲的胡大剛這才走了過來,男人墨色的眸子裡一片沉靜,看著她道:“彆擔心,我來應付。”
聽他這麼一說,杜梨隻能點點頭,暗自歎息一聲,把這件事暫時放到腦後了。
說完話,二人便各自轉身忙自己的活兒。
胡大剛很快便把櫃子做好了,又用工具把所有的邊邊角角都磨光滑,再把它們搬進屋裡安置下來。一個放在灶台邊放碗盤,一個放在屏風後麵放衣裳和其它的物件。
忙完這些,杜梨又讓胡大剛去程興旺或是呂大爺家拿點脫了粒的高粱稈回來,好紮把掃帚清理地麵,自己則把那天從山上掰回來的毛竹筍給剝了,準備晚上用水焯一焯做菜吃。
不想胡大剛才走了沒一會兒,池塘對岸的小路上風風火火地走來一個人,還沒到跟前便指著她開罵:“好你個大剛家的,以為分家了我和你就不能奈何你了是?你看你,什麼活兒都讓大剛一個人乾,自己卻坐在這裡躲清閒……”
杜梨詫異地抬頭,便見王氏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了過來。
“看什麼看?以為分了家我就不能教訓你麼?”
王氏揚眉挑目,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繼續開罵:“你個討債的懶鬼,先是攛掇大剛跟我們分了家,現在又挑撥他和父母間的感情,讓他請些外人到家裡來吃吃喝喝,連我和他爹都不管了,娶到你這樣的媳婦,我們胡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喲!”
王氏一邊說一邊低頭往地上碎一口。
杜梨懷裡抱著竹筐,連話都沒來得及回一句,便被她安了一堆罪名在頭上。
“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分家是大剛自己的主意,怎麼成了我攛掇的。再說了,昨日請來吃飯的都是修屋時過來幫忙的人,你和爹當時要是過來了,我們自然會請你們,既然你們當時不願來,現在又憑什麼來挑我的理呢?”
聽到她的話,王氏先是噎了下,接著抬手往臉上一抹,哭嚷開來:“天殺的啊,這天底下哪見過這樣的兒媳婦啊,不光挑撥得父子離心,連父母不幫你乾活都要挑理,大剛這是娶了個媳婦還是娶了個祖宗喲……”
看她明顯是想無理取鬨,杜梨更是煩燥,索性抱著竹筐一轉身,準備進屋當作視而不見。
反正他們住的這地方偏僻,王氏就算想把事情鬨大,也沒人來捧場。
不想她腳下才剛動,王氏卻突然猛地撲上來,一把拉住她懷裡的竹筐扯住不放。
“既然你有能力請彆人吃飯,那這筺竹筍就歸我了,之前分家的時候大剛就說過,以後照樣要對我和你爹儘孝。”
聽到王氏的話,杜梨思忖片刻索性鬆開了手。
這老太婆顯然是記恨她和胡大剛沒請她過來吃飯,今日大約就是想從她這裡撈些好處去,如果能用這半筐筍把她打發了,倒也省了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