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那天晚上他一翻進胡家的院牆就被胡大剛給發現了,直接擰著他的胳膊把人給丟了出去。
自那之後,陳得意就不敢再去招惹他,今日之所以冒這個險,也是看到胡大剛才出了門,才趁著空子摸進來想在杜梨手上撈點便宜。
哪想便宜沒撈著,卻又被胡大剛給抓個正著。
“大剛,你彆誤會……”
陳得意一邊說一邊賊溜溜地轉著眼珠子,支吾道:“我、我就是想找你學學怎麼做那車子的,我家都沒錢過年了,我也急著賺錢啊!”
見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句話來,在灶上忙著煎東西的杜梨禁也忍不住鄙夷地朝他看了一眼。
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慣於偷奸耍滑的。後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他現在才來學做狗頭車,還趕得急麼?
“不教,滾出去。”
要說胡大剛以往對陳得意隻是不喜,那這會看到他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若不是杜梨在邊上,隻怕都已經打得他滿地找牙。
“弟妹,你看……大剛這是不是誤會了?”
陳得意心裡雖發虛,但也知道胡大剛不會輕易動手打他。牛頭村的民風向來注重和睦,但凡發生個鄰裡糾紛,村長齊翌少不得要出麵,而且一貫的調解方式都是認定先出手的那一方有錯。
所以,他這會兒倒巴不得胡大剛給他一巴掌,他好捂著被打的臉去找齊翌要些賠償呢。
但胡大剛也不是個笨的,不可能輕易上他的當。隻瞪大眼睛冷臉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像抓雞仔似的,直接把人從屋裡提了出去。
杜梨站在鍋邊忙活,片刻便聽得外麵傳來‘哎呦’一聲,接著便見胡大剛毫不猶豫地關上門,轉身大步走了回來。
“他有沒有動你?”
耳邊突然傳來男人帶著寒意的聲音,讓杜梨忍不住詫異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胡大剛的神色雖平靜,但麵皮緊繃,額角和手背的青筋也明顯暴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安撫地朝他解釋:“彆緊張,他就是想要吃我做的東西。”
胡大剛聞言一愣,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想多了,嘴角囁嚅兩下,雖未說什麼,但緊繃的情緒卻緩和了下來,眼裡的戾氣散去,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靜,再抬眸看向杜梨時,已經回複了一貫靜淡的神色。
“我去幫你燒火。”
淡淡地交待一句,男人便轉過身,走到了灶膛下坐著了。
杜梨眨著眼睛朝他木訥的背影看了看,心中漸暖,嘴角也止不住地往上揚。
這男人,明明是在緊張自己嘛!
接下來的個多時辰裡,兩人之間雖未再作交談,但屋子裡的氣氛卻並不沉悶,反讓杜梨覺得很溫馨。
她和胡大剛現在的相處模式倒有些像村裡那些過了幾十年的老夫妻,就算不說話,也有一種無言的默契縈繞在彼此之間。
在劈啪作響的柴火聲中,杜梨終於煎完了所有的韭菜盒子,於是抽空夾了兩個放在灶頭的碗裡朝燒火的男人招呼:“快過來嘗嘗我給你做的韭菜盒子,保證你喜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