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其實頂看不慣這種當麵咬你耳朵的人,但鄉下地方,喜歡說三道四嚼舌根的人數都數不過來,隻能假裝沒看見。
到家時,杜梨已經被肩上的背簍壓得直不起腰來,兩條腿也累得又酸又軟,索性將簍子往地上一放,便跌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不起來了。
胡大剛放下獵物走過來看到她,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人給拉了起來:“還沒到夏天,彆坐在地上。”
囑咐一句,便放開杜梨過去把門打開,將從山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歸置進屋裡,又主動到灶屋裡燒火洗米做起飯來。
杜梨今日在山上累得厲害,尤其采菇子采得太忘形,這會子才發現腰痛得連直都直不起來。故而看到胡大剛在灶屋裡做飯也沒攔著,隻到院裡把豬和雞都看了一遍。
馮氏是個守信的。今日確實過來把杜梨準備好的豬食喂給豬崽吃了,還替她撒了些切碎的菜葉在雞籠裡。
看著那幾隻唧唧叫著在籠裡晃來晃去的小雞仔,杜梨覺得,該想點辦法給它們加加餐了,要不然這雞養大了下不下得出來蛋都是個未知數。
但眼下這個時節,本來就青黃不接,除了園裡的菜之外,還沒真拿不出什麼給它們吃。
眼珠子轉了轉後,杜梨突然想到個主意。記得前兩日她和胡大剛到塘裡浸穀種時,看到裡麵好像有不少螺螄和蝦米,或許可以想個辦法弄點上來喂雞。
正想著,杜梨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聽胡大剛的聲音道:“媳婦兒,吃飯了。”
“嗯,來了。”
杜梨趕緊回頭應了一聲。
像她這樣等著相公給自己做飯的媳婦兒,估計在牛頭村找不出第二個,要是被王氏和其他的村民知道了,隻怕又有不少說道的。
飽餐一頓加上一夜好眠,杜梨在翌日早晨滿血複活。
胡大剛昨日趁著她睡著時把獵回來的麅子、山雞和兔子都料理好了。大約是覺得不用再靠賣野味換家用,這次的兔子和山雞他都沒帶去趕集,而是掛在灶屋的橫梁上,留著風乾了吃。
杜梨表示讚同,正好前幾日他們欠了周大娘和胡成寶的人情,待她把兔肉做好了,正好送過去還上。
將麅子和地窖裡的白菜蘿卜土豆等材料扛到馬車上後,胡大剛便趕著馬兒朝縣城奔去了。杜梨坐在後麵的板車上,一路搖搖晃晃,卻也有了閒心看風景。
往日,她和胡大剛趕集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沿途的風景是怎樣,她根本沒有心情欣賞。如今有了自己的鋪子,再不用為了那幾文錢疲於奔命,確實讓她輕鬆不少。
胡大剛大約也了解她的想法,一路都將馬車趕得非常平穩,直走到和食軒門口的時候,才‘籲’地一聲,讓馬兒停下來。
“二位主子,你們來了。”
最先發現他們的是在櫃台上負責收錢的海峰。
現在這個時辰,已經過了吃早飯的高峰期,所以店裡的客人也不多。
“小海,店裡這幾日的生意如何?”
杜梨被胡大剛扶著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接穿過店鋪向後廚走去。
海峰一邊在她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一邊答:“回梨姐,這幾日的生意比開張那幾日好很多,光進帳就有五百多錢,我昨天晚上剛算過的。”
杜梨點點頭。不錯,半個月就賺了一兩多銀,這個鋪子開得不算虧。
頓了頓又道:“材料呢?都用完了麼?”
“我今日正想著呢,店裡的材料已經隻剩下土豆了,韭菜和雞蛋都是每日去集上買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