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聞言反應過來,馬上收回目光微微朝胡大剛臉上晃了一眼,旋即轉身回到灶上低頭裝作切菜的樣子道:“沒什麼,飯要等一下才能做得,你先去屋裡歇歇。”
大約是覺察出杜梨躲閃的態度,胡大剛在原地看著她征了片刻,然後也沒說什麼,到院裡的籮筐前把臟衣服丟進去,便像平時一樣拿布巾洗起手臉。
杜梨臉上不動聲色,心跳卻已經亂了章法。心不在焉地把切好的蘿卜醃肉燉進鍋裡,又去取了一條醃魚過來正打算切,卻見胡大剛又光著膀子晃進來,悶不吭聲地鑽進了灶膛下。
杜梨看得眉心一跳,原本切在魚上的刀差點落在自己手背上。
這家夥是怎麼搞的?就這麼喜歡光著膀子走來走去麼?這叫她一會兒怎麼跟他商量養水浮蓮的事?
她一邊想一邊慌亂地低下頭,卻沒發現坐在灶下的胡大剛已經發現了她的異樣,狐疑地朝她看了兩眼。
直到好一會兒,杜梨終於處理完了魚塊,見胡大剛依舊在灶下坐得穩於泰山,隻得妥協地放下手頭的活計到房間替胡大剛翻了件衣裳出來,拿過來丟給他道:“還沒入夏呢,你光著著膀子就不怕感冒?”
胡大剛撈過她丟來的衣裳坐在灶眼前征了征,心裡雖不解,卻還是乖乖穿了起來。
眼見男人終於又把衣裳整整齊齊穿在身上,杜梨才鬆了口氣,同時目光也忍不住朝胡大剛看了看。
剛才她丟衣裳過去的時候,發現胡大剛的肩膀和後背上似乎有很多形狀和顏色各不相同的斑塊。難道這些不是疤,而是什麼皮膚病?
心裡狐疑地想了想,杜梨決定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坦然地朝胡大剛看了看道:“我看這天隻怕要變,你今日下午如果得空的話,能不能幫我砍幾棵竹子回來做個框,我想在池塘裡養點水浮蓮。”
胡大剛一邊係衣帶一邊朝她點點頭:“地今日上午我已經挖好了,養水浮蓮的事我來幫你。”
杜梨心下這才算踏實下來。其實她還挺怕下深水的,因為不會遊泳,她在前世的一次意外中差點溺死水中,自那之後她除了洗澡之後便再不接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行,那我們吃完飯再說。”
吊在胸口的那股氣一鬆,杜梨連說話的語調都輕快起來,轉身把燉好的豬肉蘿卜盛起來端到桌上,又朝胡大剛道:“接下來我要煎魚,你火不能太大了。”
“嗯。”
男人在灶下淡聲應著,看著杜梨的目光卻似有所悟的閃了閃。
方才他光著膀子的時候杜梨就一直躲躲閃閃不敢看他,現在他穿上衣裳,杜梨才算變得正常了。這是不是表示,他家小媳婦兒其實也是挺稀罕他的?要不然怎麼不敢看他光膀子呢?
心裡雖然有些激動的如此想著,但胡大剛臉上卻不敢露出任何聲色,繼續安安靜靜地坐在灶下燒火。
兩人吃完飯,胡大剛便照杜梨的吩咐提著柴刀去後山的小竹林裡了。水浮蓮苗子隻要一點點就行,所以先養的時候框不能編太大。等到它長起來了,就要到前山去砍蘭竹,編個大框子框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