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麵色鄭重的漢子便端起酒來一口悶了下去,碗底朝下,沒有一滴剩餘的。
見他如此豪邁,胡大剛點了點頭,從剩下的兩碗中端起一碗喝了,同樣一口見底。
杜梨沒有他們這樣的酒量,隻得拿起最後一碗看著胡進貴道:“三弟的心意我領了,隻是我酒量不好,這酒還得讓你大哥代我喝。”
說完,杜梨便把目光和酒碗一起轉向坐在旁邊的胡大剛。
男人一看,二話沒說便接過她手裡的酒,一口悶乾。
聽胡進貴如此慎重地立誓,李氏的情緒似乎也有些受感染,紅著眼眶朝杜梨和胡大剛看了看,熱情地招呼起吃菜來。
這頓飯直吃了個多時辰,等眾人放下碗筷的時候,胡小花已經在李氏懷裡睡得很熟了。
見天色不早,杜梨和胡大剛也沒多耽擱,同胡進貴拜彆便回了家。
胡大剛方才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腳步還是一樣的穩健,拉著杜梨的手在月光下慢慢朝家走著,直到門前時才把她鬆開。
杜梨呢,其實今晚吃得不是很飽。李氏做菜雖然舍得放油,但廚藝卻不怎麼樣,要不是有那幾塊綠豆糕墊著,她現在可能已經餓了。
不過這麼晚了,她也不想再折騰什麼,到屋裡又吃了幾塊綠豆糕便同胡大剛一起洗洗睡了。
第二日依舊是個大晴天,杜梨和胡大剛早早起床吃了早飯,又到地裡看了看前陣子種的莊稼和蔬菜。發現黃瓜、豇豆等蔬菜都已經開始結果了,土豆、黃豆和花生也長得一片綠油油的,秧苗的高度已經超過小腿,正開了香香的稻花在風中搖曳著。
胡大剛似乎早有準備,出門的時候便頂了個草帽在頭上,到野外日頭毒的地方便把帽子移到杜梨頭上去,自己則扛著鋤頭進地裡鋤草了。
杜梨怕熱著呢,所以也沒說要幫忙的話,隻頂著帽子站在樹蔭底下,等男人把草鋤完了,就一起回家。
從村外的小路上經過時,偶爾會遇到幾個鄉親,或男或女的一看到他們兩口子就笑著打招呼。杜梨以往還花心思記一下誰是誰,現在卻隻認臉不認人了。
見著以往沒對她和胡大剛冷嘲熱諷的,便笑臉相待,見著那些以前狗眼看人底的,便隨意敷衍兩句。
胡大剛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他家小媳婦兒可記仇著呢,隻是嘴上不說而已。
到家時已經快過未時了,杜梨便和胡大剛把要帶的東西整理一下,然後趕著馬車往縣城馳去。
到和食軒時,果然已經過了生意最旺的時候。杜梨遠遠地掀開馬車簾子向門內看,發現海峰和秋生正笑著在櫃台前談天,柱子則蹲在門外一臉深沉地看著遠處的街道,隻長平還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作著隨時迎接客人的準備。
這幫偷懶耍滑的兔崽子。
杜梨在心裡笑罵一聲,等胡大剛把車一停在門口,便立刻掀開簾子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