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陳氏被人抬走,看熱鬨的鄉親也散了一部分。齊翌和幾位族長將馬氏帶到村口的打穀場上,疾言厲色地訓了一頓。
見他們遲遲不下對馬氏的處決結果,趙氏和村裡不少女人都有些不甘心。她們可擔心自家男人會被這狐媚子勾了去呢!怎能再讓她留在村裡?
眼看自己的惡行敗露遭千夫所指,馬氏小臉也變得一片煞白,在村長和長老們三堂會審的架勢下,人見猶憐地哭了起來。
“哎呦,這都怪我命苦啊!自家男人跟彆的女人跑了,鄉親們還這般欺負……”
見她一邊嚷嚷一邊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抹眼淚兒,杜梨不禁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女人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裝起白蓮花來眼也不眨啊!
“馬氏!鐘老六自有鐘老六的不是,可是你身為有夫之婦,豈能如此不知廉恥?馮鐵匠和李鐵的事我們都有所耳聞,今日竟又冒出一個胡二寶來,你這樣的女人,放在十幾年前是要浸豬籠的!”
一聽‘浸豬籠’這三個字,馬氏頓時更為驚慌,連臉上的粉被手帕抹掉了都不自知。
“哎呀,青天大老爺呀,你可要明察,今日是胡二寶那廝強迫我的,以往我在地裡乾活兒的時候,他幾次三番上前糾纏,我也是被逼無耐呀!”
見她睜眼說瞎話,死乞白賴地喊起冤來,站在邊上的李鐵媳婦第一個跳出來。
“我呸——”
趙氏雙手叉腰,橫眉豎目地瞪著馬氏:“真是不要臉!我男人都跟我說了,你上幾回到我家的時候,都是敞著衣裳進去的,恨不得直接黏到他身上,要不睡在床上的娃醒得及時,保不齊就被你得逞了呢!”
聽趙氏這樣說,馮鐵匠的閨女也上前朝齊翌福了一福。
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等齷齪事時自然不會像趙氏那樣直白,隻道:“村長,這馬氏平日也總往我家跑,其中一回被我撞到時,正坐在我爹懷裡,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被人接二連三地打臉,坐在地上的馬氏神色不由變了變,卻仍楚楚可憐地喊著冤枉,不打算認罪。
齊翌和幾位老族長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幾個老頭子湊到一處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幾句,而後又歎著氣分開。
見他們的臉色都是氣憤中帶著一絲憐憫,趙氏立刻急了。她今日是下定了決心要讓馬氏浸豬籠的,萬不可就這麼敷衍過去!
“大剛家的,你也來說說,這馬氏心裡隻怕還惦記著你家大剛咧!前些日子不是還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麼?”
杜梨本無心插手,現下被趙氏點著逮著痛處踩,心情之鬱卒可想而知!
齊翌似乎還不知此事,一時也愣住,見杜梨聽了隻站在原地低頭不語,才朝她道:“大剛家的,真有這事?”
杜梨扯著嘴角一笑,抬頭居高臨下朝馬氏看了一眼,見那女人正一臉忐忑地望著自己。
“村長,我不知這河陽縣的女人出嫁後是不是要講究三從四德。不過在我們老家,女人出了嫁還招蜂引蝶是為人不恥的,更彆提還大肆宣揚自己曾與彆的男人訂過親。”
聞言,齊翌先是愣了下,接著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蹙眉用銳利的目光朝坐在地上的馬氏瞥了一眼。
對於杜梨這一番申訴,趙氏聽了似乎還不過癮,又見其它人都沒說話,便搶著上前朝齊翌道:“哎呦,我跟你說呀村長,可不止這些,這馬氏的心思毒著呢,那陣子她見天在外麵跟人說大剛家的是下不了蛋的雞,就巴望著大剛能把她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