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五日,果園的圍牆和水渠終於都大功告成,柱子及方伯他們的新房也蓋好了,同樣是用青磚建造的,軒窗青瓦,明亮又舒適。
看著他們住的這房子,不少匠人都讚歎得不行,來幫工的幾個鄉親也羨慕得沒話說。
杜梨在當天下午收工後便利索地把工錢給他們都結清了,還讓謝嬸準備好材料,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吃的來犒勞大家。
“哎呀,還是胡家小娘子這廚藝了得啊,這紅燒魚做得,吃得我連骨頭都想吞了。”
“可不是,就連菜裡的湯汁拌飯都好吃得不行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桌漢子們便都借酒著酒意放開了些,兩個匠人還一邊吃一邊出言調侃。
杜梨聞言笑笑:“兩位師傅過獎了,是你們不嫌棄才是真。”
見他謙讓,對方立刻擺了擺手:“胡家娘子客氣了,要說這河陽縣的地界,我這些年做工夫時也跑了大半,還真沒吃過哪家的菜有你這麼好吃的,聽說你和胡兄弟還在城裡開了飯莊,這行當算是選對了。”
聽他這話,杜梨笑而不語。旁邊一些彆有用心的人聽了這漢子的話後也立刻轉開各自的心思,想借這個茬兒和杜梨兩夫妻搭上話。
但無奈的是,他們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不斷對和食軒的事絕口不提,甚至連他們的話都不接,可把人急死了!
程興旺和胡正旺這幾個也不是傻的。他們受杜梨和胡大剛照顧已久,自然不會讓這些外人讓他們兩口子為難,互相看了兩眼便舉起杯子朝那些匠人們敬酒,瞬間又把話題帶到彆的地方去了。
天色黑儘時,一桌人終於酒飽飯足,杜梨早早便借故回裡屋去了,隻把胡大剛留下跟這些人周旋。
男人向來寡言,想攀關係的人就算有心要同他說什麼也搭不上話,隻得在酒席結束後悻悻地由方伯送著走了。
直到院裡再次恢複寂靜時,杜梨這才放下書從書房裡走出來。
謝嬸和方伯正在收拾桌上的殘局,看到她來立刻招呼了一聲。
杜梨點點頭:“你們忙吧,等都收拾好了再去燒水洗澡不遲。”
謝嬸和方伯應下,杜梨又轉眼朝外看了看,發現柱子正摸黑在外麵歸置院子裡的東西。匠人們雖走了,但這些日子建圍牆時留下的垃圾卻還在,包括屋後那麼大一片園子,隻怕還要兩天才清理得完呢。
正當她這麼想著,出去送人的胡大剛也倒了回來,見方伯三個都在忙,便徑自挑了水桶到池塘裡去擔水。
杜梨也沒阻止他,反正這男人皮實,多乾點活兒也沒什麼大不了。
待一屋人都忙完了歇下,夜色已經有些深了。屋外的蟬扯著嗓子叫,叫人聽得心裡略有煩躁。
杜梨本是怕熱的,這會兒隻能穿著件單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手裡還拿蒲扇不停地扇著風。
見她這幅模樣,胡大剛也不忍心再鬨她,隻在旁邊靜靜躺下道:“夏至已經過了,我們也到城裡買些冰回來消暑吧,往後可以叫柱子每天專門跑一趟。”